害臊
林愛雲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頭,眸光瞥到他衣衫上的血,想到什麽,她面色又是一變:“你的傷怎麽樣了?這又是在哪兒?那些壞人呢?”
一連好幾個問題抛出來,原本漸漸缱绻的氛圍消失不見,變得嚴肅緊張起來。
林愛雲抓住他的手上下左右反複檢查了一遍,發現不光胳膊上,還有後背上也有血跡,看上去駭人得很,只這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心又被拎得懸到半空了,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落不落的挂在了眼眶當中。
見狀,蕭城連忙開口解釋道:“這是一個叫長竹村的村子,我們現在很安全,我沒多大事,等會兒擦點兒藥就好了。”
平素都沒怎麽見她哭,今天倒是變成水做的一般了,動不動就紅眼睛,是被吓壞了嗎?還是說在擔心他?
“這兒是不是沒藥?”林愛雲看了一圈屋內,簡簡單單的農家房間,可能是在她暈過去之後,蕭城臨時找附近村民借住的。
他們被追殺時外面還是大太陽,現在已經快天黑了,耽誤這麽久,蕭城都沒有處理傷口,可想而知這兒應該是沒有藥的,想到這兒,她再也坐不住了,一邊說着一邊就要下床,“我們現在就去找醫院,你這個傷口再不處理很有可能要感染了。”
在劉家待了那麽久,這麽點兒醫學常識她還是知道的。
“有藥。”
至于為什麽不及時處理,蕭城眸光閃了閃,他一直在這兒守着她,等人醒了才放心,根本沒顧得上自己,再說了,以前比這更重的傷都受過,這點兒小傷他就沒放在心上,等會兒再管也沒關系。
“啊?”林愛雲怔愣片刻,“那藥呢?”
“這兒。”蕭城指了指腳邊矮凳上放着的藥箱,這是剛才東子送過來的。
順着蕭城指向的方向,林愛雲這才看到視線盲區裏的藥箱,“這兒有沒有醫生?沒有的話,我來幫你,之前我幫惠姨給病人換過幾次藥,雖然不是很專業,但是處理這個還是可以的。”
聽見這話,蕭城鬼使神差地咽下嘴裏那句“有”,轉而搖了搖頭,“那就麻煩你了。”
其實他自己處理就行,以往都是如此,但是眼下有人幫忙,何樂而不為呢?
話音剛落,就見林愛雲掀開被子,彎腰去夠床邊的藥箱,自然而然地兩人相握許久的手也随之松開,他可惜地捏了捏掌心,然後開始解胸前的襯衫扣子,動作迅速,沒一會兒就脫了下來。
剛查看好藥箱裏的物品,林愛雲一擡頭,一具精壯的男士軀體便赫然出現在眼前,她僵在原地。
就算要脫,也不用這麽突然吧?能不能給個做心理準備的時間!
雖,雖然,之前也看過,前世也沒少看,但是她還是會害羞的好不好?
見林愛雲臉蛋紅紅,眼睛卻不忘傻傻地盯着他的身體瞧,簡直色膽包天,蕭城挑眉,一邊用眼神詢問她還不開始是在等什麽,一邊勾唇提醒道:“林老師?”
“有沒有幹淨的溫水?需要先擦洗一下。”林愛雲深吸一口氣,将腦中的雜念抛開。
“等一下,我去拿。”蕭城大大咧咧就要往外面走,見狀,林愛雲連忙把人叫住,“你把衣服穿上再出去。”
蕭城回頭,就瞧見她長睫微顫,身上穿着的靛青碎花衣更襯肌膚雪白,整個人像是春日盛開的梨花一樣,怪惹人喜歡的。
他難得聽話地随手披上了襯衫,穿了跟沒穿一樣打開房門往外沖,林愛雲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扶額在心裏祈禱屋外此時沒人。
但此時的院子裏,東子蹲在一塊兒大石頭上,嘴裏磕着晾幹的南瓜子,眼珠子滴溜溜轉着,看似漫無目的地望天望地,實則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緊閉的房門。
“你來得倒快。”
在他旁邊規規矩矩站着的是才到不久的周金,眼神同樣望着同一扇門。
“這女的看着眼熟,但我怎麽想都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東子眉頭皺成“川”字,舌頭卷着剛磕完的南瓜子吐在腳邊的撮箕裏,“你天天跟在城哥身邊,肯定知道是誰吧?”
周金瞥了東子一眼,不緊不慢道:“她是城哥在蘭溪縣找的書法老師。”
“放屁,就城哥那寶貝的樣子,能只是個書法老師?你怕不是騙鬼哦。”東子砸吧了兩下嘴唇,折騰許久才将卡在齒縫的瓜子殼吐出來,說的話也含糊不清。
周金沒有回答,也沒有要再繼續搭理東子的想法。
見狀,東子毫不在意,勾起一抹壞笑,“你不說我也知道,這絕對是城哥悄咪咪談的對象。”
話畢,又猶豫着說:“要不就是花錢包的女人。”
但後者的可能性太低,蕭城從來就不是會搞這種事情的人,不然這麽多年,要是他想,他養的女人能從京南邊排到京北邊。
“書法老師?”東子仔細品味這四個字,漸漸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城哥哪兒來的閑情逸致,居然在那小縣城學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