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徒弟26
“故事?”燕灼心裏升起淡淡的不安,沒有安全感地靠近南鶴,“師尊,是什麽故事?”
“天外有天,這三千世界都受一股力量集中管控,那股龐大力量的持有者,暫且稱它為主系統。主系統的運轉作用需要源源不斷地汲取營養,而創造世界并且使世界按照它準備的劇本路線運行,就是營養的由來......”
南鶴盡量精簡表達他想要闡述的東西,說完看向燕灼:“我說的可以理解嗎?”
燕灼點頭:“可以。”
“每個世界都有運轉的中心支柱,就是劇本路線裏的主角。”南鶴眺望遠方,“在主角尚未覺醒之時,就需要任務者去引導主角完成他既定的命運。”
“師尊,這跟你有關嗎?”燕灼的直覺異常敏銳,通過只言片語就能明白南鶴的鋪墊是想要說什麽。
“我,曾經也是......”
“任務者?”
“不。”南鶴搖頭,“我是主角。”
話音剛落,陰雲密布的天空突然雷聲轟轟,整片天空都黑暗下來,像是提前進入了午夜。
“主系統上是我的創造者,主角們都要稱他為父神。”南鶴說,“嚴格意義來說,我們是父子關系。它很小氣還脾氣大,很壞。所以我一般不會稱它為父神,因為它就是個奇怪的機械意識,僵硬冰冷,沒有腦子。”
又是一道聲勢恐怖的驚雷出現,連帶着一根粗壯的閃電劈在南鶴的腳邊。
“嚯!”月清風路過,傳音道,“南鶴!你要渡劫了?”
“沒你的事,去玩吧。”
月清風迅速禦劍離開:“走了。”
“每個主角被創造之初,都是懵懂且無知的。而任務者是來自各個其他世界的靈魂,他們意外死亡後主系統就會非法獲取他們的靈魂,捆綁他們成為任務者做任務。”南鶴說,“主系統與任務者、任務者與主角,彼此的維系者就是主系統分散出來的小系統。”
燕灼眨了眨眼,明明這些東西他從未聽說過接觸過,但是他卻瞬間聽明白了。
“我的第一個任務者,是個在怪談世界意外去世的少年,17歲......”說到這裏,南鶴的思緒飄得很遠很遠,眼底不自覺漫出柔軟的光,唇角也跟着翹起一個弧度,“他有及腰的白色長發,漂亮,卻嬌弱無比。”
燕灼抓着南鶴的手不自覺收緊,心裏浮現濃重的危機感。他聽得出來,這個少年在南鶴心裏的地位很不一般,絕對是他的勁敵。
“嬌弱?是他幫助你還是你幫助他呀?”燕灼酸的要死,連一貫的拿捏都忘得幹幹淨淨了,對這個沒用的少年表示極大的不屑與嫌棄。
南鶴卻轉頭看他,眼裏的笑意尚存,燕灼從未見過南鶴如此神色。似乎他在描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輪月亮,這樣的感覺讓他感到心情沉重,難以喘息。
戀愛都談到生死相許的地步了,突然發現道侶還有個他不知道的捧在心尖都怕化了的白月光。這惡心的事情誰能平淡相對?
燕灼的殺意都冒出了頭。
“他确實沒有幫我。”南鶴笑了一聲,“他把我出生的世界炸了。他很會騙人,告訴我這只是一場游戲。輕信他結果就是我的本源世界滿目瘡痍,我的意識支離破碎。”
“什麽?!”燕灼皺眉,怒道,“他為什麽這樣?”
南鶴別有深意地看了眼氣呼呼的燕灼,挑眉笑道:“誰知道呢?也許是因為有趣吧。”
“瘋子。”
南鶴很贊同:“是有點瘋。”
“後來呢?”
“後來——我的意識被主系統撿回去修複。說起來,主系統對我很好,我是他花全力創造出來的主角,修複我的時候他也用了最大的力量。”
天邊的雷雲慢慢散去,出現幾絲灰蒙蒙的光。
“就在那時,我又見到了他。”南鶴說,“他的靈魂被關在禁閉室裏,滿是犯錯者的禁閉室裏,他坐在中間。有人給他捶背,有人給他捏腿,他像個驕矜的王子。”
燕灼的殺心再起。
“我突然覺得,他真的很有意思。我的意識修複完成,我要求他再次成為我的任務者,主系統答應了。”南鶴頓了頓,“第二次,他又将我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但是他變善良了,我沒有受傷。”
燕灼道:“師尊,你的心太軟了。”
“他像是游戲世界的玩家,一個又一個世界被他玩得不成樣子。在他的引導下,我貧窮、我凄慘、我孤獨......世界的劇情往往只有開頭,沒有結尾,安排給我的另一個主角莫名其妙走向其他的道路。就連發布任務的小系統,都潦倒得連夜遞辭職書......但是我很喜歡他,主系統的懲罰都被我攔了下來。”
燕灼酸得冒青煙。
竟然真的是白月光啊......真的喜歡......
“我的本源意識覺醒後,我們的關系就從他戲弄我變成我戲弄他。我們開始真正的相知、相識......”
燕灼是一個字都聽不下去了,打斷南鶴情意綿綿的回味,問道:“師尊,相愛了嗎?”
“相愛?當時或許是沒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