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徒弟15(1 / 2)

心魔徒弟15

從天明到天黑,房間被結界包圍着,誰也無法進入。

門口,衛岸守了一夜将執意要進入甚至驚動了天一門長老過來的賀霓雲擋開,賀霓雲滿心不甘地離開,葉珞就提劍過來了。

葉珞皺眉,質疑道:“師尊有什麽不能跟我說?要是修行覺悟,怎麽輪得到燕灼替他守住。”

衛岸臉不紅心不跳,說:“大師兄,只是恰好師尊有所感悟,二師兄正在內休息。師尊說,外邊的事情不能少了大師兄的主持,還希望大師兄多多費心。”

南鶴對于燕灼的偏愛,整個天一門都知道。葉珞确實心有芥蒂,但是明白這是不争的事實。而實際上,他這個南鶴門下的大弟子做得也格外風光,內外事宜雖說都是燕灼私心躲懶推給他的,除了偶爾厭煩,葉珞也享受這種大權在握的感覺。

在他看來,燕灼不知是什麽小門小戶出身,眼界頗為狹窄。手上有權力,外界有省網,不比師尊的偏愛要有用得多?當然,他下意識忽略了南鶴給燕灼的私庫。

葉珞點了點頭:“神墟秘境快到了,師尊要是出來餓了你即刻通知我。”

“好的,大師兄。”

賀霓雲恨恨地盯着衛岸和幾名弟子看守的房間門,看向身後的男修和女修們,問道:“現在該怎麽辦?怪我沒觀察清楚情況,居然讓人摘了桃子。”

這點賀霓雲簡直要恨死,他早就看燕灼和南鶴黏糊得不對勁,誰家徒弟都十八歲了還要嬌嬌地抱着抱着自己師尊撒嬌賣癡。他浸淫情場多年,沒想到到頭來玩的還是清水小把戲。

看看人家,師徒上床。

傳出去兩人不怕讓修仙界的修士的舌頭壓死。

燕灼他投錯了門派,修什麽劍道,他應該去合歡宗。要是在合歡宗,他母親都得給他讓位。

“走!”賀霓雲忙活一場還給人做了嫁衣,想到即将到來的天劫期,不由得更加憂慮,心煩意燥地帶着合歡宗的修士們離開了。

走在路上,男修試探道:“少宗主,南鶴尊者既然敢跟自己的弟子發生不倫的關系,那就得承受後果。不如我們将這個消息散布出去,或者以此與他做一場交易?”

賀霓雲立刻就拒絕了。

他确實玩,可是他輸得起。

更何況——賀霓雲不悅道:“不能結兩姓之好,我使用紅蛟珠算計他就算了,還能說成全他們師徒的好事。現在要是拿這件事敗壞他的名聲,那真的要結上仇恨了。我的天劫期在前,本就不能惹仇家,他還是大乘期的修士,到時候真的給我帶來滅頂之災。”

男修想了想:“少宗主考慮的是,天無絕人之路,再另做打斷吧,不能亂了陣腳。”

“嗯。”

夜色覆蓋天地,燕灼渾身酥軟酸痛地醒來。長長的睫羽輕顫,擡眸露出一雙閃着妖冶紅光的瞳孔。

“心魔?”

沒有聲音應答。

燕灼閉上眼,識海裏顯現出許多不屬于他的記憶。不,現在來說,這些記憶已經完全屬于他了。

他和心魔徹底融合了。

不枉費他花了十年用血肉靈力滋養他。

這個蠢貨,寄生在他靈魂軀體內就把自己當成主人了,誰的靈魂誰的軀體,誰才是做主的人。想要控制他進而回到師尊的體內,他怎麽施舍他這個機會?

蠢不可及。

燕灼看了眼緊緊抱住他的手臂,滿足地勾唇将自己的身體往後縮了縮,找到一個最舒服的姿勢,重新閉上雙眸去查探識海裏多出來的記憶。

記憶裏,半大的少年出生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宗門,父母是宗門內的長老,兩人琴瑟和鳴,結為道侶後有了他。他在宗門內無憂無慮的成長到六歲,只到六歲。

六歲那年,雷雨交加之夜,宗門被其他的宗門偷襲,宗門內的修士與弟子無一生還,都在暴雨中死去。父親出去了沒再回來,母親将他藏在床底用法器遮掩,踏出門檻走向電閃雷鳴的雨裏。

再次見到父母的時候,是在第二天的下午,紅色霞光漫天,他獨自在已經雨水和血跡已經幹透的宗門裏找到已經氣絕身亡多時的父母。

占據宗門的罪魁禍首在清理屍體的時候發現了他,将壓迫斬草除根之時,天上流雲翻轉,飄然落下一位穿着黑袍的修士。

小少年被救下,帶去了霧海的天一門,成了黑袍修士最小的徒弟。

“往日之事不可追。”黑袍修士神色淡然悲憫地撫頂叮囑他,“一心向往長生仙途才是正道。我今天除去你的名字,從今往後,你就叫——南鶴。”

“是。”

小少年在天一門中修行長大,走過的道路,看過的花草,天上流雲仙鶴飛過的痕跡,填滿了他的修行之路。

進階為元嬰的那一日,南鶴睜開滿是仇恨的雙眼,提着劍找了已經曾經屠了他父母宗門的敵對宗門,将仍然未曾發展壯大的小宗門從上到下血洗,連嬰孩都沒放過。

黑袍修士大驚,強行将他帶回去。将他困在煉心的法陣裏剖離他已經成長出來的心魔,再放逐心魔到無邊沙荒裏,徹底地将南鶴變成了一個修行慈悲劍道的修士。

心魔在沙荒裏只是一縷看不見摸不着的細碎魂魄,終日子遭受風沙的侵襲,在無邊的荒野的裏游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