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疾叔叔3(1 / 2)

殘疾叔叔3

南鶴從衣帽間取了兩間傅重光的衣服,傅重光的性格從衣帽間清一色的風格就隐約可見,除了黑白灰,就沒有其他的顏色了。領帶倒是有幾條酒紅色,只是不常穿戴,放在最裏間無人過問。

白襯衫和西裝褲,酒紅色的領帶,南鶴拿了一條搭在胳膊上,突然想起什麽,從衣帽間伸出腦袋:“傅先生,你有內褲給我穿嗎?你的小了哦。”

仍然坐在床上的傅重光擡起臉,揉了揉眉心:“……有尺寸大的,沒穿過,你找找。”

南鶴哦了一聲:“沒穿過是因為尺寸不合适嗎?”

本來以為傅重光不會回答,沒想到傅重光輕輕地點頭了。

南鶴笑他:“那就給我了。”

在內褲一層的深處,南鶴果然找到幾條未拆封的大尺碼內褲,穿上去正合适,想起抱在傅重光腰上和其他地方的尺寸,這個內褲對他來說确實大了不少。

簡單地套上白襯衫和西裝褲,南鶴拎着那根酒紅色的領帶出來:“傅先生,需要我幫你穿衣服嗎?”

“不用了,你先出去。”

“嗯?”

“......出去,我自己穿。”

南鶴盯着他,夜晚要關燈,起床要藏起腿,穿衣服寧願自己來也不要其他人幫忙......

“好。”南鶴也不勉強,“那我給你找一套衣服出來,今天系這根領帶。”酒紅色的領帶輕飄飄地落在傅重光的面前的被子上,傅重光看了眼,對此也沒有其他的想法,答應了。

在衣帽間拿了一套适合工作穿的墨色西裝套裝,搭配酒紅色領帶正合适。西裝套裝放在床上,南鶴道:“我去浴室洗漱,穿好了就叫我,我抱你下床。”

傅重光:“嗯。”

他的強勢和冷硬是毋庸置疑的,卻又在某些小問題上幾乎對自己言聽計從,這給南鶴一種感覺,一種他很乖的感覺。

一個三十多歲的居上位者怎麽能用乖來形容,南鶴笑了笑,走向浴室洗漱。

南鶴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傅重光才收回目光拿起床上的襯衫,他套上襯衫并沒有什麽問題,有問題的是西裝褲。

坐在床上尚且不感覺身體有什麽問題,只是稍微動一動就感覺到從尾椎骨到腰間,以及被過度使用的地方,都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

與之對比強烈的,是完全沒有知覺的下半身。

只是稍稍套上西裝褲,傅重光的氣息就極度不穩,額頭上沁出小顆小顆的汗珠,只是他半點聲音都沒發出,皺着眉将慢慢穿衣服。

浴室裏備用的洗漱套裝,南鶴刷完牙洗完臉,就靠在洗手臺上靜靜等待傅重光出聲。

傅重光像只優雅的白虎,這點他也許感覺錯了——他只有一半靈魂像龐然大物的白虎,另一半靈魂,更像是一只刺猬。

滿身尖刺,強勢地命令他關燈,藏起他滿是傷痕甚至已經萎縮難看的腿。強硬地不需要幫忙穿衣服,哪怕自己也許會很艱難。他豎起尖銳的刺提防着一切,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傷處藏起來,似乎被人看見就會要了他的命。

南鶴走了兩步,靠在浴室的門上,仔細聽着卧室裏的響動,以防發生什麽摔倒的意外。

他的耐心很足,在浴室裏等了将近十多分鐘,才聽見傅重光揚起的聲音:“出來。”

南鶴邁開長腿走出去,臉上挂着懶散的笑容。傅重光已經穿上了襯衫和褲子,只剩下馬甲和外套搭在床沿上沒有動,大概是覺得自己花費的時間太長了。

“傅先生還是穿西裝更好看,看見了就想脫。”南鶴笑着湊近傅重光,拿起床上的馬甲,“伸胳膊。”

穿上了最裏層的衣服,傅重光就像穿上了抵擋傷害的盔甲,神色都從容很多,他沒有推拒,伸出胳膊讓南鶴行動。

馬甲穿上,扣上紐扣,南鶴抱着他起身将他放到輪椅上:“去洗漱。”

輪椅帶可升降,只是南鶴在一旁就不需要上升了,牙刷上擠牙膏遞給傅重光,幹淨的帶着陽光味道的毛巾沾了熱水放在一旁。

“需要修面嗎?”

傅重光哪怕即将步入中年,并不會一夜醒來就長胡茬,臉龐幹淨,他含着滿嘴的泡沫搖頭。

南鶴就在一旁,看着他洗漱,最後為他整理好的頭發。

“傅先生真辛苦啊。”南鶴道,“牙也刷了,可以讓我親一下嗎?”

早上不是沒有被親,輕輕地觸碰一下,傅重光并沒有什麽壓力。他點頭:“可以親......以後這種事情不用先問。”

南鶴笑眯眯:“傅先生對我真的很寬容啊,對其他人也這樣嗎?”

傅重光蹙眉,還沒說話就被人堵在了喉嚨裏。繼被壓在輪椅上難以動彈後,下巴也被人挑起,重重地親吻過來。這不是親,嚴格意義上算是吻。

使用同款的牙膏,口腔的味道也是同款,清新帶着甜味的櫻桃香,在舌間齒上被攪勻,像是共同吃了一顆甜美的櫻桃。

傅重光對于這方面也是頗為冷硬的,無論多難以難受,都不輕易地發生聲響,最多死死攥住他的手臂,吐出一口灼熱混沌的輕喘。

這時候他不僅僅是一只刺猬了,他是包裹着一層堅硬外衣的糖,裏面再甜再可口,他也不願與向着外界透露半分,只用堅硬的外表保護住自己不被人輕易奪走。

真磨牙啊。

然而他越是這樣,他就越想親手敲碎他的堅硬外殼,讓他被迫打開自己,被迫崩潰。

唇舌分開,南鶴伸手拭去他唇角的濕跡。

“去吃早餐。”

他像摘了花就跑的竊賊,傅重光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靠在輪椅上平複氣息,低低地應了一聲。

到樓下,餐桌上已經擺上了各種各樣的早餐......三明治、切開的白煮蛋和白煮蝦,以及沒什麽熱氣的糖色煎腸。

“......吃這個?”南鶴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坐下。

“你不喜歡可以重新做。”傅重光拿起叉子,準備用早餐。

南鶴摁住他的手:“傅先生要不要嘗一嘗我做的早餐?”

“好。”傅重光從善如流地放下刀叉。

南鶴喊了一聲:“5544!”

不到三十秒,一只黑白的奶牛貓臭着臉出現在樓梯轉角處,粗着嗓子鬼叫:“神經病!我剛睡!”

南鶴道:“過來吃早餐。”

5544罵罵咧咧得胡子直抖,喵喵喵地跑下樓了。

“哪裏?又讓我解決廚餘垃圾是吧?拿來!”

南鶴将餐桌上兩盤看起來就毫無食欲的西式早餐擺到5544面前,5544聞了一口:“沒動過?你今天很有禮貌。”說着三口兩口将早餐吃得幹幹淨淨。

傅重光擰眉:“它可以這麽吃嗎?”

“可以,不用擔心,它喝核廢水都死不掉。”南鶴随口道,“我去廚房,給我半小時。”

半小時,對于經常早到公司的事業狂傅先生是有的,他目送着南鶴進廚房,安靜地坐在餐桌邊靜等。

5544吃完舔了舔嘴,扭着柔軟的身體去蹭傅重光的腿,嬌滴滴喵喵叫:“金主,早上好~”

傅重光看了它一眼,眼神重新放到廚房門口。

半個小時後,南鶴端着兩籠熱氣騰騰的湯汁小籠包進來,身後的傭人端着托盤,托盤上是兩碗南瓜粥。

“時間緊,明天再準備其他的。”南鶴道,“吃吧。”

“都是你做的?”

面團和肉泥廚房每天都有準備,随時可以用,也有現成的白粥,加入南瓜碎煮一煮就可以了,幾乎沒什麽難度,但是看在傅重光還要上班,就沒有做其他的。

“嗯,吃得慣嗎?”

“可以。”

傅重光吃相斯文,動作卻不慢,一籠湯包很快就吃完了,南瓜粥也只剩下半碗。

“剩下半碗就別喝了,水分多,頻繁去衛生間也不方便。”南鶴說完,手上的溏心蛋遞過去,“吃這個。”

傅重光舀粥的動作一頓,将碗推開,接過南鶴手上的溏心蛋。

兩人坐在一起吃完早餐,5544坐在一旁饞得口水直流,眼巴巴地看着籠子僅剩的三個小籠包:“給我吃!”

南鶴用剛剛它吃過的盤子夾住小籠包推到5544的面前:“這個盤子以後就是你的專屬盤子,吃完自己叼出去洗幹淨。”

傅重光的司機已經在門外等候了,助理進來推着輪椅出門上班。

“宿主,你今天打算幹什麽?”5544伸腦袋看他,“你不去上班,怎麽奪回明達?你都出賣身體了,總不能半途而廢吧?”

南鶴:“你去讀點書行不行?修一修《說話的藝術》。”

說出來的話總讓人覺得手癢。

5544哼了一聲,毛茸茸的大尾巴掃過南鶴的胳膊:“不就是嫌棄我沒文化嗎?”

南鶴上樓拿了車鑰匙:“回明家。”

“還回去幹什麽?”

“我的房子我為什麽不能回去?房産證上寫的可是我的名字。”南鶴冷聲道。

“什麽?!”5544驚叫,“那還不把他們趕出去!可惡!還嫌棄我坐沙發呢!傅重光都沒有嫌棄我,給我準備了豪華大套間!他人真好,你要是出軌我可不放過你!”

南鶴:“......”

銀色的跑車猶如一道利箭,從傅重光住宅到達明家只花了四十分鐘左右。大門沒有打開,南鶴索性就将車停在門口,大搖大擺走進去。

5544坐在他的肩膀上:“沖沖沖!昨天你砸了茶幾,又在宴會上給明永華沒臉,一會兒不會合夥揍你吧?那我要躲好了。”

走進客廳門,就見張芳守在門口,看見南鶴頓時皺眉伸出一只胳膊攔住南鶴的路,義正言辭道:“大少爺,太太正在接待客人呢,你現在進去不合适。”

南鶴懶散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媽的!我可忍不了!”5544怒道嗎,“喵喵神從來不受委屈!”

高貴的5544伸出爪子撲向張芳的臉上,狠狠地撓下去,張芳爆發出一聲尖叫,拼命地撕扯5544的毛。

一時間,貓毛亂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