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上将13
父子倆經過一番“推心置腹”的聊天後,南鶴抽紙擦了擦自己沾滿水果汁液的手指,腳步輕盈地走上樓去。
珀恩盯着他遠去的背影陷入深思,為什麽總感覺這段時間他和崽崽的父子感情上下波動得極為強烈?偶爾他還有一種不想要這個崽崽的想法?
真是......奇怪。
不,根本不奇怪,聽聽這個臭崽剛剛說的那叫什麽話?
南鶴回道房間,拉斐西爾還在安睡,濕潤潤的長睫毛輕顫,像是察覺到他過來一般,慢吞吞蹭了過來,将臉埋在他的腰上重新陷入深睡眠。
打開光腦登錄星網查看最新的星網新聞,不出意外就是金澤別墅發生的命案。蟲族的蟲們大多大膽,且星網也沒有什麽未成年不能看的內容,是以別墅客廳血淋淋的地毯牆壁和書房裏金澤被割喉慘死的模樣,就那樣直接放出圖片,圖片的閱覽量已經上了幾億了。
南鶴欣賞了一番金澤的凄慘的死相,慢悠悠地往下翻評論,評論第一條就是怒斥這個該死的雄蟲竟然意圖傷害S級雄蟲閣下,下面跟評幾百萬,全都是在罵金澤。
不論什麽時候,網上的第一條評論都具有引導性,下面責罵金澤的評論算多,但是也不乏有很多說拉斐西爾不配為S級雄蟲的不當言論。
然而這種言論也不是單獨存在的,以拉斐西爾在軍部獨特的地位,這種評論後面大多有軍部的軍雌明晃晃切號上陣,将南鶴說的那句拉斐西爾是為了蟲族才受傷的話搬出來駁斥他。
南鶴興致勃勃地将評論翻了幾千幾萬條,見網上确實沒有什麽極其嚴重的負面言論和新聞,也就不感興趣地關上了星網。
“宿主——”
耳畔冷不丁地響起一句輕飄飄的呼喚。
“5544?”南鶴疑問道。
“不然呢?你還有其他的怨種系統嗎?”5544怒道,“你他媽把我丢在了新聞發布會會場,你知道我是怎麽回來的嗎?你就這樣對待你的恩......統嗎?”
南鶴哦了一聲:“今晚的事情很感謝你。”
5544大哭:“我的章魚軀殼沒有了!嗚嗚嗚你要怎麽賠給我啊!”
南鶴:“......你要章魚軀殼有什麽用?剛開始我能看見你,我記得你的反應很驚愕,那就說明宿主一般是看不見你的,只有我看得見。你要這個誰也看不見的軀殼有什麽用呢?”
“你懂什麽啊!”5544氣死了,“我沒有軀殼就沒有重量,會被風刮走!”
“還有這種好事?”
“你說的什麽話?你再說一遍!”
南鶴識相地閉嘴:“嗯,謝謝你,那有什麽其他辦法獲得軀殼嗎?”
5544圍着南鶴像幽魂一般地轉悠:“你去給我研發一個機器......章魚!我要待進去!”
這個是沒問題的。
“我現在不能去上班了,但是我的雄父還在上班,讓他給你訂做一個吧,你還有什麽其他要求嗎?”南鶴問道。
“嗯......要紫色的,八根觸手,觸手上的吸盤要做的圓潤一點,我的觸手就很圓潤。”5544落在被子面上提要求,“要能飛起來,抵抗風的吹動......就這些吧,我想到再補充。”
南鶴笑了一聲:“那你下個世界怎麽辦?這個機器章魚明顯不能帶走的。”
5544憂愁道:“總系統說會給我一個可愛的軀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它最摳門了,不給也沒關系的。”
南鶴以為它要大度地釋懷,就聽見它語氣陰森森道:“不給,第二天我就找根繩子吊死在它辦公司門口。”
南鶴:“......”
倒也不必吧。
5544自怨自艾:“真的,我是倒了什麽黴碰上你這種宿主,我之前的宿主又笨又老實,雖然沒什麽本事,但是也不至于像你這樣欺負我......我不該貪圖你是個道君,是我的錯,我鬼迷心竅。”
南鶴慢悠悠道:“其實......”
5544沒精打采:“什麽?”
“修仙世界是我的任務世界......”
5544懵住了,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暈了一會兒驚叫一聲:“什麽?!!你你你!”
南鶴揮手将他趕走:“我要休息了。”
5544不依不饒,反應大得就跟聽到自己老婆是條蛇的許仙,扒着南鶴的被子不放手:“你說什麽!你給我解釋清楚!你什麽意思!你騙了我!你別睡啊!啊!”
南鶴不想理他,扯開拉斐西爾懷裏的枕頭扔出去,将5544壓到地上去動彈不得,心滿意足地看着拉斐西爾鑽進他的懷裏,抱着他的香香老婆睡着了。
5544的眼淚就像西湖的水:“你......嗚嗚嗚這是什麽?”原以為是數據淚水,去發現是真實的液體,一瞬間5544更惶恐了:“嗚嗚嗚,我壞掉了,我壞掉了,救救我......”
它想退休了,它不想幹了。這個宿主不聽話就算了,心還髒得很。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早,南鶴睜開眼睛就對上一雙幽藍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自己。
“嗯?”
嗓子還有點沙啞,南鶴緊了緊自己的手臂:“在看什麽?”
拉斐西爾面無表情的時候自帶一股難以親近的冰霜疏離感,他眨了眨眼睛,湊近南鶴在他的唇上親了一下:“雄主......謝謝你。”
南鶴一愣:“嗯?說什麽謝謝?”
拉斐西爾将身體貼入南鶴的懷裏:“就是想謝謝你......謝謝你。”
他知道,他為他付出了很多。在蟲族,沒有哪個雄蟲會為一只雌蟲付出那麽多,這不是買花送花,也不是送他上下班這種簡單的事......雖然這種簡單的小事在蟲族就已經很難得了。
拉斐西爾心想,他好像已經陷入了一個充滿了甜蜜又溫柔的小星球,這淺淺一層讓他癡迷的特質下,他還看見了這片宇宙都僅有的強大與包容,這或許是——真正的愛吧。
他真的在被認真真切地愛着。
這種愛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底氣和安全感,好像他不論經歷什麽,做了什麽,他都有可以依靠可以退後的堅強後盾和退路。
拉斐西爾也許真的是被蟲神眷顧的幸運兒。
“傻蟲。”南鶴忍俊不禁地低語。
拉斐西爾全身心都是柔軟的,被說傻蟲就是傻蟲吧,他也完完全全地認可:“我就是傻蟲。”
有溫情的地方必然有5544,5544爬了一晚上艱難地從枕頭下脫身。也是奇怪,它明明可以穿透一切,被南鶴觸碰過的東西它卻不能躲開,這個奇怪的宿主!到底是怎麽回事!
原以為是個單純無知的新生宿主,沒想到是個二手的!
呸!難怪坑死它了!
“天吶,你的戀愛腦傳染給拉斐西爾了!”5544吐槽,艱辛地爬到了被子上,“昨天晚上你到底什麽意思?你給我......啊!”
南鶴掀開被子,将聒噪的5544掀翻到地上。
“起床吧?我帶你去看你的雌父。”南鶴道,“我的雄父已經提交了法庭裁決,金澤傷蟲的案子也許明天就回開庭開審。”
“雌父?”拉斐西爾眼裏閃過擔憂,“他醒了嗎?他還好嗎?我去看他。”
“別急,我都安排好了。”南鶴拉住他,“把衣服穿好。”
拉斐西爾昨天晚上被帶來得匆忙,只好穿上南鶴的衣物。最後一次分化結束,南鶴的骨骼和肌肉都酸疼無比,又長了身高與體量,除卻一些寬松的衣物,之前和拉斐西爾差不多尺寸的衣服現在全都多餘了。
南鶴拉開一排衣櫃:“這些衣服,你都可以穿。是我之前穿的,但是現在穿不下了。”
拉斐西爾雙眸發光:“可以給我嗎?”
“嗯?”
拉斐西爾牽起一只衣袖放在鼻尖嗅了嗅:“有雄主的味道,這些衣服以後都歸我嗎?”
5544插嘴:“什麽味道?是汗味嗎?”
南鶴:“......”
這是什麽年度苦情劇情節,雌君撿雄住穿不下的舊衣裳穿,南鶴想想都覺得內疚不安:“我帶你去買新的,這些舊衣服沒有破損的可以捐出去。”
話音剛落,幽藍色雙眸瞬間淩厲,連氣息都變得危險:“不可以!”
這些衣服上全都是雄蟲的氣息,怎麽可以捐出去給其他蟲穿?
見南鶴目露疑惑,拉斐西爾軟和了語氣:“雄主,我的意思是這些衣服還能穿,都是完好無損的,且上面都有你的氣息嗎,我很喜歡。捐衣服的話,我們可以個購置一批捐出去。”
5544道:“拉斐西爾怎麽跟個變态癡漢一樣?”
南鶴慢悠悠道:“你懂什麽?剛才是我想岔了。蟲族社會是不一樣的,雄蟲的氣息對于雌蟲來說有着舒緩精神的作用。”
“好嗎?雄主?”
南鶴回神:“當然可以,以後買衣服買适中的碼數,我們互相交換穿。”
拉斐西爾心滿意足,挑了一件純白的襯衫穿在身上。霎時間,渾身被溫暖舒适的氣息包裹住,似乎渾身都被打上這只雄蟲的烙印。
南鶴拿了件寬松的連帽黑色外套穿上,整理帽子的時候,拉斐西爾探着腦袋看過來,看上去對他身上這件衣服很喜歡。
南鶴的動作一頓,選擇滿足老婆:“給你穿?”
拉斐西爾輕輕道:“這件很像軍學院的制服。”他也有件差不多的。
南鶴挑眉,聽懂了他的意思,從善如流地将衣服脫下又挂回去,“那以後我們一起穿。”
拉斐西爾眼眸底暈開絲絲笑意:“好。”
熱戀中的兩蟲,僅僅是在換衣服這裏就磨蹭了十分鐘,冤魂一樣的5544眼白都要翻出來了。
下樓時,洛米和阿曼正在飯廳晃悠着斷腿吃早餐,圍着黃色雞蛋餅形狀的圍兜兜,一碗營養粥吃得又香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