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族上将9
平地一聲驚吼。
正在捆費托的年輕雄蟲們心尖一顫,肥胖的費托從路燈上掉了下來,砸下來發出“啪嗒”一聲,似乎是有什麽骨頭斷掉了。
然而此時卻無蟲顧及這些了,紛紛看向氣到返祖的珀恩。
發生了什麽事?
怎麽了?
卻見珀恩渾身壓抑着殺意,撿起被扔在地上的鋼制棒球棒,拖着棒球棒就往前方走去。每一步,都帶着毀天滅地的氣勢。
“我聽見珀恩閣下喊了一聲‘拉斐西爾’。”
“不會是拉斐西爾背着珀恩閣下出軌了吧?”
“那裏抱在一起的是誰?”
“......去看看吧,随意毆打軍雌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南鶴與拉斐西爾瞥見一道由遠及近地似乎來者不善的身影,剛轉頭,就見那道身影從黑暗處走出來,明亮的路燈照亮他的身形樣貌。
拉斐西爾:“你雄父來了。”
他語氣裏帶着不易察覺的慌亂,往南鶴的懷裏躲了躲。
“別怕。”南鶴将他帶到身後,看向暴怒發狂狀态的珀恩,“雄父,你怎麽來了?”
珀恩喘着粗氣,眼眸泛着猩紅,可見氣得有多狠。
“你!你們在幹什麽!你說的雌君是誰?就是他!”
南鶴身形高大,坦然地站在拉斐西爾面前,阻擋了兩人相觸的目光,“對啊,他就是我的雌君。雄父,你忍痛割愛吧,我實在喜歡他。”
“呸!”珀恩氣得口不擇言,“就他?他一個殘廢的軍雌,你怎麽能跟他搞到一起!快過來!我要打死這個不要臉的勾引你的賤蟲!”
南鶴上前一步,摁住珀恩的手:“雄父,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有什麽談的?拉斐西爾!你給我站出來!躲在他身後算什麽!滾出來!”
拉斐西爾從容地從南鶴身後站出來,對着珀恩揚起一個敬愛(?)的笑容:“雄父,你叫我?”
誰是你雄父啊!
不要臉!無恥之尤!
讨好他還不夠,還去搞他的崽崽!
他今天不殺了拉斐西爾他枉為雄蟲!
珀恩的怒氣值爆發到臨界點,舉着棒球棒就向拉斐西爾揮過來。
南鶴眼眸一暗,轉身用自己的脊背擋了這一下。
“砰——”砸在皮肉上發出悶響。
“崽崽!”
“雄主!”
珀恩驚慌地扔了棒球棒,扶住南鶴::“崽崽!你怎麽樣?”
“雄主......”
南鶴抓住拉斐西爾的手,回頭看向珀恩:“現在能談談了嗎?”
珀恩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都在顫抖:“你就為了這只賤蟲,硬生生挨一下?”
“雄父,回去談談吧。”南鶴嗓音沉靜,帶着不容忽視的堅定。
珀恩怒極轉身,看着不遠處面面相觑、恨不得逃離這個星球的年輕雄蟲:“看什麽看?還不滾!”
年輕雄蟲們如蒙大赦,連走帶爬地分頭跑了。
心裏悔得腸子都青了,他們為什麽要過來啊!
這撞見的是什麽年度大場面啊!不會被滅口吧?
“雄主,你的背......先去醫院看看吧?”拉斐西爾的悔恨和內疚要淹沒他,他為什麽要挑釁珀恩,害得南鶴為他受傷。
“我沒事,別怕,今天晚上先去我家吧。”南鶴握着他冰涼的指尖,放在唇邊親了親,“見家長啦,緊張嗎?”
拉斐西爾心裏的酸澀一波波湧起,靠進南鶴的懷裏:“對不起。”
對不起,對不起你為我受傷,為我為難,為我承擔流言蜚語和指責,為我破壞跟家庭的關系......
“傻蟲。”南鶴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淚光,動了動肩背,忽視脊骨上鑽心的疼痛和腦海裏醞釀起狂亂的昏沉,“走,你開飛行器吧。”
“好。”
5544趴在飛行器後座吐槽:“真有你的,大情種。翻車了吧?”
南鶴沒理會他,打開光腦給希瑞與喬安發信息,讓他們把家裏兩只小蟲崽崽房間的隔音裝置開到最大,不要出門。
希瑞疑惑,喬安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完了,世界末日來了。
一定是南鶴少爺與拉斐西爾上将的事情被雄主發現了!想到這裏,喬安連忙起身去淩吾,提醒他做好應對的措施。
淩吾心裏也不安,擰眉嘆氣:“你放心吧,到時候我們勸慰好雄主就好了,不要表明立場,南鶴少爺不會把我們牽扯進去的。”
南鶴平常與他們說不了幾句話,态度溫和卻也冷淡。但是從他特意提醒喬安讓洛米和阿曼不要受驚這件事,就足以體現出他的溫柔細致,讓蟲相信他的周全......
“我去樓下把能打蟲的東西都收起來。”淩吾道,“你也去,果盤花瓶之類的都拿到樓上來,廚房的門要關好。”
喬安立馬點頭,急急忙忙奔向樓下。
沒過半小時,珀恩率先回來。
淩吾與喬安以及希瑞掩飾着驚慌站在客廳裏:“雄主......您怎麽了?”
珀恩氣得頭疼,半句話不想說。就在這時,客廳的大門再次被打開,南鶴帶着拉斐西爾走進來了。
淩吾與喬安的目光掃到他們緊緊相扣的手上,瞳孔一瞬間瑟縮。希瑞也注意到這點,整只蟲驚慌出殘影,徹徹底底閉上了嘴。
“雄父。”
珀恩:“你別叫我雄父!”
“珀恩閣下。”南鶴淡淡道,“我确定我要跟他在一起,不會改變。”
珀恩崩潰:“你真要把你雄父氣死是不是?他是我的婚約對象,你跟這樣一個殘疾軍雌在一起,你要以後蟲族的蟲怎麽看你!你走到哪裏都會被指着讨論!你要這樣嗎?”
“雄父。第一,你從來就不肯承認這個婚約對象,不,你們沒有婚約,你看不上他,可是我喜歡他。第二,他确實孕腔受損被摘除,那是他在戰場上為了保衛蟲族安危才受的傷,做蟲要有良心,不能吃完了飯就砸碗。”
南鶴看了眼拉斐西爾,接着說:“第三,我不怕蜚短流長。我漫長的餘生心神都會放在自己和他以及你們身上,有蟲愛說就讓他們說,我無所謂。”
“那你的蟲崽呢?你也不打算要蟲崽嗎?”
“他能生我就要,生不了就注定我不該有蟲崽。”南鶴道,“如果你實在想要幫帶崽崽,我和拉斐西爾會去收容所收養一只回來。”
珀恩破口大罵:“誰稀罕你收養的啊!”
“那你就再努力努力吧,多生幾只蟲崽,我可以幫你帶。”
這油鹽不進的流氓态度,珀恩氣得頭暈腦脹:“你別想了!我是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我明天就去提交和拉斐西爾的雌君匹配!”
“你敢!”南鶴也怒了。“我跟你好好談,你這是什麽态度?你實在不想要我這個雄子,我現在就可以離開尤利西斯家族。你要是做這種事,別怪我從此跟你斷絕關系。”
5544:“6。你是怎麽做到理虧的狀态下,脾氣比你雄父還大的?”
南鶴道:“這時候拼的就是硬氣。我軟弱一點就會被拿捏,連帶着我老婆都會被刁難,反正我也不會真的跟他斷絕關系。”
“孝啊。”
“你!你真當我不敢......”
幾場發作下,南鶴只覺得腦海裏的血管像是雪崩一般炸開,眼前一黑,踉跄幾步倒在了沙發上。
“啊!啊啊啊!”珀恩滿心怒氣頓時被迫熄滅,驚恐地推開拉斐西爾扶住意識恍惚的南鶴,“崽崽,你怎麽了?你怎麽了?”
應該是還有一個月的分化期提前到來了。
南鶴的渾身都在發熱,整只蟲像在被扔在熔爐裏煎烤。
“雄父,不要欺負拉斐西爾......”南鶴迷迷糊糊叮囑。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惦記這只無恥的賤蟲。
“知道了知道了!”珀恩無措極了,轉頭看向淩吾,“快去,準備隔音室。”
淩吾:“喬安已經去準備了,先把南鶴少爺扶上樓吧?”
“我來吧。”拉斐西爾一手扶住南鶴的胳膊,帶着他往前走,
珀恩怒道:“要不是因為你糾纏他,他會分化期提前嗎?你給我滾出去!”
拉斐西爾避開珀恩踹過來的腳,臉色陰沉:“我現在沒時間跟你說,帶我上去。”
“你......”
拽得跟二五八萬一樣!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算什麽東西啊!
南鶴似乎是聽到動靜,眼眸睜開一條縫:“雄父,不要欺負......”
“誰欺負他了啊!你看他有把我放在眼裏嗎?”珀恩氣死,卻又舍不得說重話,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醫生什麽時候到?”
希瑞:“已經在趕快來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