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若不死,冲锋不止!”
“杀!!!”
冒顿用尽最大的声音咆哮怒吼,高举直刀于左手,握铜啄于右手,单人独马向西侧发起冲锋!
看着冒顿孤身一人却比之千军万马都更显豪迈的背影,乌力罕声音艰涩的打破了现场的平静:“要跟吗?”
无论他们是否选择复仇,头曼单于都已经死了,胡国各部兵马都已在事实上失去了领袖。
但那正在杀奔而来的秦军却不会因头曼单于的身死便停下马蹄,他们依旧在向胡国勇士们展示锐利的刀锋。
如何活下去才是他们最先需要考虑的问题。
现在,他们是要跟随这位亲手杀死了亲生父亲、第一代单于的太子冒顿去杀出一条血路,还是延续过往的经验,用他们用了千百年的战术寻找胜机?
拉克伸将直刀送回刀鞘,目光复杂的看向那些奔袭而来的秦军,声音中带着难掩落寞:“诸位袍泽,前方秦军可有半点疲态乎?”
“本将不知秦军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军方位并布置伏兵的,但事实就是秦军屡屡能料到我军方位并布置伏兵。”
“今我军族人们已经疲惫不堪,秦军却尽数体力充沛。”
“若是继续这么打下去,我军不被秦军杀死恐怕也会被活活累死!”
“袍泽们,我等以为我等是群狼,但事实上,我等只是猎物。”
“而今我军已疲,唯愿为时不晚!”
不是只有冒顿看出了不妥,就连头曼单于也不会半点不妥都没有感觉到。
只是过往的经历和经验如一层茧房般笼住了他们的思维,一条条族人将士的性命让他们不敢轻易采用陌生的战术。
而现在,冒顿不只杀死了头曼,更是一刀斩开了那间茧房!
双手握住铜啄,拉克伸怒声大喝:“族人们!追随太子!”
“杀出去!”
鄂日松遥望冒顿的背影,沉声质问:“敢于以太子身份、凭一己之力向数万秦军发起冲锋,这难道不是勇吗?”
“我生平最敬勇士,愿追随太子身后!”
“谁愿与我一同冲锋?”
弑父对于匈奴而言,不值一提!
于狼群无用的老狼,就该自己离开狼群,莫要成为狼群的拖累。
勇者上,弱者下,这是赤裸野蛮却又最为适应苦寒草原的生存方式。
而现在的冒顿太子,就是勇者!
一名名匈奴将领抽出了主战长兵器,一名名匈奴骑士拔出了腰间直刀,同声怒吼:“追随太子,冲锋!”
听到身后震天的喊杀声,冒顿嘴角微微上翘,却没有回首后望,只是略略减缓了马速,右手铜啄依旧直指前方秦军。
“太子!”鄂日松策马前驱追上了冒顿,右拳砸心,肃声道:“我等愿追随太子,杀出一条血路!”
“单于!”拉克伸并行于冒顿身侧,沉声道:“下命令吧!”
“我部兵锋,愿为太子所用!”
听到‘单于’二字,冒顿心脏一颤,顿觉热血上涌、通体舒畅!
冒顿强压下心头喜悦,向拉克伸右拳砸心,认真的说:“西方秦军仅一万有余,我军仍有兵力七万余,我军杀穿前方秦军并非难事。”
“但我军现在需要的是突围,而不是杀敌!”
“所以请拉克伸万骑长率麾下精锐正面冲向秦军,撕开秦军阵型!”
“一旦受损严重则立刻后撤,余下各部族人皆会为贵部支援!”
拉克伸右拳砸心,肃声道:“遵撑犁孤涂单于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