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沈辞和碎碎在正午阳光最浓烈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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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屋内洒进了满地的碎金, 无数阳光中正浮浮沉沉地飘着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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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束正巧落在碎碎的小脸上，让他被呛得弯下腰, 捂着小嘴巴咳嗽了好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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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伸手挥了挥，皱着眉将空气中的灰尘挥开，又半蹲下来给碎碎拍拍背，帮他顺了下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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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眼角的生理性眼泪被他用小手抹干净，眼尾都被揉得红通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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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两天没回家，屋里的灰尘就落得到处都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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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将一大一小的行李箱随手扔在客厅中央，抱着臂看了一会儿, 但是却越看越糟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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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应该来个大扫除，这屋子实在没法住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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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摇头轻啧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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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着小手, 碎碎满眼亮晶晶地喊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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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扫除！我也帮忙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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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转过头，就看到碎碎已经屁颠屁颠地跑去拿扫帚, 忍不住轻笑了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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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杂物间找到比自己还高的扫帚，碎碎用两只小手紧紧抱着, 迈着小碎步就朝着沈辞跑了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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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扫地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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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碎碎被拖到地上的扫帚绊倒, 沈辞快走两步, 扶住扑到自己怀里的小不点的肩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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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高了，你用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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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将扫帚拿过来, 正想说我自己来就行，但看到碎碎握着小拳头、满脸期盼的神情，他到嘴边的话都停顿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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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找了找, 沈辞才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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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着小抹布帮忙擦桌子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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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哪找到了一小块手帕, 沈辞递给了碎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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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是只要有活干就很开心的崽, 立马将小手帕接过来，高兴地喊了一声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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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紧自己的干活工具，碎碎不等沈辞继续嘱咐什么，就又精力满满地跑到了洗漱间，爬到自己专用的小板凳上，将小手帕沾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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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啦地冲湿了碎碎的小手，冰凉凉地让他缩着小脖子抖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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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掉水龙头，碎碎踮着脚站在小板凳上，咬紧了小牙齿，使了吃奶的劲开始拧着抹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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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拧了大半天，抹布也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不过碎碎却已经累地呼了一口气，那层小卷毛盖着的额头都出了层细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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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顾不上擦一擦，碎碎就又赶忙哒哒跑去了客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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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碎碎拧抹布的功夫，沈辞已经挽着袖子擦了好几张桌子，见他过来，特意指了指那张矮矮的茶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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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脏，碎碎就负责擦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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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嗯地点着小脑袋，汗湿的小卷毛前后晃来晃去，越发散乱地搭在他的小脸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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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哥哥那样将自己的小袖子撸得高高的，碎碎看着比自己还要低的茶几，撅起小屁股弯着腰，推着抹布开始啪嗒啪嗒地边跑边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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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头小跑到另一头，再拐回来跑着擦一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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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折返跑了六七遍，这张桌子的四条边才算是擦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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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中间的桌子因为碎碎的小胳膊短短的，够不着，就只能暂时空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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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碎碎都已经累得浑身冒汗，倚靠在沙发上，将小脸歪在上面呼呼地喘着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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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担最主要打扫任务的沈辞也没好到哪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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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擦桌子扫地顺带将脏衣服扔进洗衣机，等到干完活之后，整个人胳膊都酸得快要抬不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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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瘫在沙发上，沈辞将软趴趴的碎碎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坐着，看见对方脏兮兮的小花脸，唇边无意识地勾出了个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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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见哥哥笑自己，还有点懵地抬起小手抓了抓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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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满灰的小手抓完脸颊后，留下几道明显的指头印，配着碎碎歪头疑惑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好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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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轻咳了一声，单手撑着下巴，将笑声全数压了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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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歇了一会儿后，力气也恢复得差不多，沈辞才站起身，一把将旁边累地吐着小舌头的小脏猫碎碎抱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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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去浴室洗个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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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还有些没精神，小手都举不起来，只能趴在沈辞的肩头，声音都显得有些软绵绵的没力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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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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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的这个房子因为是自己独居，淋浴间只有一个，不过里面的空间宽敞，还做了一个单人浴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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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水龙头放着热水，沈辞顺带将碎碎身上也脏的不能看的衣服扒拉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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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抱起来骤然放进暖呼呼的热水中，碎碎乖乖地坐在浴缸里面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会掉进水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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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辞看着清凌凌的水面，想了想，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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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拍了下额头，赶忙转身去了找自己之前买的快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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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现在只有小脑袋露在水面上，有些长的小卷毛散在身后，被水沾得湿漉漉一缕一缕地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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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小眼睛，碎碎眼巴巴地看着哥哥走出去，都不敢说话，害怕一张嘴，水就往自己嘴巴里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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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沈辞拿着玩具鸭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被水禁锢了一般的小崽崽，束着小手小脚的一点都不敢动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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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碎毛茸茸的浅色头发荡在水面，湿漉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望着你，沈辞那一刻，以为这是什么小橘猫成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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