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蕤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裏不自覺地帶了幾分着急,隐約還透着擔心。
祝璞玉很敏銳地覺察到了,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顱內腫瘤,惡性。”雖然殘忍,但祝璞玉并沒有隐瞞黎蕤,“手術基本上沒戲,最多四個月。”
祝璞玉這話說出來之後,那邊的黎蕤沉默了将近半分鐘。
“可是……”黎蕤似乎是在努力消化這個消息,聲音艱澀無比,“他看起來和平時沒區別。”
祝璞玉沉默,沒有多說什麽。
其實這件事情很好解釋,宋南徑患上雙相吃藥那麽多年都沒讓黎蕤知道,想來是一直有意瞞着她的,可能是不想讓黎蕤看見他不堪的一面吧。
宋南徑這個人也挺擰巴的,既想着黎蕤愛他,又不肯真的放下身段,盡是弄些歪門邪道。
但別人的感情,祝璞玉不好評判,她也沒心思去分析宋南徑的心态。
“那……我接下來該做什麽?”黎蕤問祝璞玉。
“你安心跟黎溪回國就好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幫忙了。”祝璞玉停頓了片刻後,鄭重其事地對黎蕤道謝:“這次謝謝你。”
“……我也沒幫到你什麽。”黎蕤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那我先挂了,再見。”
祝璞玉“嗯”了一聲,和黎蕤道別之後,結束了這通電話。
祝璞玉放下手機,一擡頭便和溫敬斯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剛剛祝璞玉接黎蕤電話的時候,溫敬斯就在旁邊坐着,祝璞玉看他意味深長的表情,随口問“你都聽見了吧?”
“她心軟了。”溫敬斯答非所問。
祝璞玉聳了聳肩膀,不置可否。
她跟黎蕤的關系也不算是特別親近,對別人的感情不好評判,但從黎蕤剛剛的言辭和态度裏,的确能感受到她對宋南徑的微妙變化——或者說,她可能一直以來都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讨厭宋南徑。
但這都不是她該關心的。
“困了,睡覺吧。”祝璞玉從沙發上起身,走到床上躺了下來。
溫敬斯也跟了上去,跟她一起躺下,順手将胳膊搭上了她的腰,祝璞玉也沒推開他,就這麽靠在他身上睡了過去。
——
墨爾本這邊的事情花了三天的時間,基本上處理完了。
聞知淵的調查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祝璞玉沒打算耗在這裏,事情結束後,便訂了回程的機票。
訂票前,祝璞玉專程問了問溫敬斯的意見,他說都聽她的安排。
他看起來沒有要繼續待在澳洲的意思——他的身體完全恢複了麽?
如今外面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接下來,應該是他們開誠布公的環節了。
但,溫敬斯看起來好像還是沒有要主動跟她坦白的意思。
回程的航班在吉隆坡中轉一次,中間經停幾個小時。
祝璞玉和溫敬斯、周清梵還有尤杏一起去了貴賓休息室。
剛坐下來不久,祝璞玉便發現溫敬斯的臉色極其難看,并且一直在按壓太陽穴。
祝璞玉看着溫敬斯的臉色,心口莫名發緊,“你怎麽了?”
“機場空調太冷,不太習慣,可能着涼了。”溫敬斯說,“我去趟洗手間洗個臉。”
祝璞玉“嗯”了一聲。
溫敬斯起身,步履匆匆地走向洗手間。
等他的身影走遠,尤杏和周清梵同時看向了祝璞玉。
溫敬斯剛才的情況屬實不太好。
但現在的問題是,除了陸衍行之外,沒有人知道他的身體到底是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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