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程氏给了孙氏所谓的助孕之药,孙氏便对程氏死心踏地的相信,或许除了程氏身边的胡嬷嬷之外,孙氏便是这王府之中第二关心程氏之人了。
陈嬷嬷微微皱眉低声劝道:“夫人,依老奴之见,您还是别去了吧,这会子过去岂不是找不自在?前儿世子妃娘娘有喜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今儿又传出这样的消息,这必是有人存心打世子爷世子妃的脸呢,只怕这会子世子爷世子妃都不知道气成了什么样子,您这会儿过去不合适呢。”
孙氏皱眉道:“大嫂对我那么好,如今她正难过着,我怎么能不去为她排解安慰于她呢,嬷嬷,你别说了,快去收拾东西吧。别的倒在其次,当归黄芪两样必不可少的。”陈嬷嬷摇头叹了口气,也只能去收拾药材了。
孙氏也换过了出门的衣裳,她刻意穿了一件绣折枝梅花粉紫色妆花缎对襟长褙子,看上去既不热闹也不清冷,免得刺了大嫂程氏的眼,可见这孙氏对大嫂程氏也的确够上心的。
收拾停当之后,孙氏正要往出走,却见丈夫从外头走了进来。孙氏赶紧停下来见礼。萧淅见妻子换了外出的衣裳,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二爷的话,妾身想去过看看大嫂。”孙氏低眉顺眼的说道。
萧淅先一怔,继而点点头,用深沉的语气说道:“应该的,你们素来要好,是该过去看看大嫂,好好劝劝她才是。劝大嫂放开怀抱,不要太苦着自己。”
孙氏一一应了,见丈夫好象没有什么事,便轻声问道:“二爷要不要一起过去开解开解大哥,只怕大哥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萧淅想了想,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你等一会儿。”
萧淅也换过衣裳,夫妻二人往钟毓园去了。
钟毓园中已经人人自危,萧淅与孙氏一路走过去,只见下人们个个都象缩脖小瘟鸡似的,竟连招呼客人的最起码礼仪都做不好了。萧淅心中暗笑,脸上却浮起不悦之色,双眉紧紧的皱了起来。
萧淆向程氏发过一通脾气,留下一地狼藉与哀哀哭泣的程氏拔腿走了。可他又被禁了足,出不了钟毓园,便一头扎进上房后面的倒座,这里是他两个通房的住处,与佩凤彩鸾两个通房胡天胡地的泄起火来。
萧淅孙氏来到之时,萧淆正在倒座房中疯狂着,当然没有功夫理会弟弟,萧淅只能在花厅中等候,而孙氏却被眼睛红红的胡嬷嬷请到东厢房去了。
已经梳洗过的程氏脸色腊黄腊黄的,双眼极为黯淡无光,孙氏见了心中大吃一惊,她认识程氏也有不少个年头了,却从来没看到过这般死气沉沉,如垂暮之人一般的程氏。
“天爷,大嫂,这才一日不见,你怎么就……”孙氏一阵心酸,话儿是说不下去了,只能抓着大嫂程氏的手呜咽起来。
程氏眼睛涩涩的,她也想哭,只是已经哭不出眼泪,自从她的小日子到来之后,程氏脸上的泪就没有干过,此时她再流出不一滴眼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