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拉着大嫂的手亦哭道:“大嫂,我知道你心里苦,比黄连都苦,我心里也苦啊,我与大嫂的处境一般艰难,二爷与大哥真不愧是亲兄弟,心思都是一模一样的,从来不会想我们妯娌的感受啊……”
程氏听了这话,哭的越发厉害了,她抓着孙氏的手想说什么,可是喉头哽咽的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唯有不停的流着眼泪。
孙氏进门才一年,虽说没有怀上身孕,但压力总比进门快六年却一无所出的程氏要小的多,而且孙氏又是次子媳妇,在王府中的地位本就不如程氏,所以她虽然气恼哭泣,可实际她并没有程氏这么伤心,更多的是陪大嫂程氏一起掉眼泪。这一点程氏自是心知肚明。
与孙氏相处了一年多,程氏觉得自己也算挺了解孙氏了,她虽然略小气一些,可是人挺不错的,对自己也恭敬。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大房唯有和二房紧紧联合起来,才有可能反败为胜,压下三弟妹杜衡的风头。想通了这一节,程氏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弟妹,咱们不哭了,哭有什么用,没的白让人笑话了去。”程氏狠狠擦干脸上的泪,咬牙对孙氏说道。
孙氏忙也擦干眼泪点头道:“大嫂说的极是,咱们不哭了,要哭,也得让那个轻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小蹄子哭去。”说这话时,孙氏将头偏向了交泰园的方向。显然她口中“轻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小蹄子”指的就是杜衡。
程氏点头恨声道:“说的没错!”
妯娌二人互相擦了对方脸上残留的泪痕,程氏携了孙氏的手说道:“看看,咱们的脸都哭花了,走,随我一起去洗洗。”孙氏自是无有不应了,妯娌二人便从东次间的小门出去,绕到西厢的净房,由丫鬟们服侍着洗了脸,重新梳妆换了干净的衣裳,妯娌二人才算是重又清爽起来。
“弟妹,昨儿我娘家来人,给我送来十二颗助孕丸,这是我娘求的海外仙方,用了足足四年时间才制成的。你与我有一般的心病,我分你一半,每月小日子初来之日服一丸,身上干净了再服一丸,说是三个月内必定见效的。”程氏拉着孙氏的手低声说道。
孙氏惊喜异常的睁大了眼睛,欢喜的叫道:“真的么,大嫂你对我可真好!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呢!你连这样的神药都舍得分我一半,你可真是我亲亲的嫂子啊!不,你就是我的亲姐姐!”
程氏听孙氏说的极亲热,眼中飞快闪过一抹不自在。孙氏哪里知道,这药并不是什么助孕丸,而是解药。原来早在孙氏嫁进王府的那一天起,程氏因为担心孙氏在自己之前怀上身孕,让自己在王府中的境况更加艰难,便悄悄给孙氏下了药,这才是孙氏一年多都没有怀上身孕的真正原因。
此时程氏后悔了,六年不曾开过怀,程氏知道自己怕是很难有孕了,还不如给孙氏服下解药,让她尽快怀上孩子,自己尴尬不尴尬已经不要紧了,只要有人能打压杜衡的气焰就行。而且程氏心中还有个并不能公开说出来的念想儿,她自己不能生,可也不想让其他女人为萧淆生下孩子。所以大房只有抱养孙氏所生的儿子,倘若孙氏只生一子,便让此子一肩挑两房,娶两房儿媳妇,一房承大房宗嗣,一房挑二房的香火,反正不能白白便宜了其他与自己抢丈夫的女人。
孙氏自嫁入王府之后,程氏便对她极好,起初程氏送她吃食,孙氏还会小心的查验一番,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程氏送来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孙氏便也消除了戒心,真把妯娌当成一母同胞的亲姐妹相处了。她却不知道害她一年多没有怀上身孕的真凶就是对她如亲姐妹一般的大嫂程氏,这才叫知人知面难知心!
程氏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红木匣子,打开交于孙氏说道:“弟妹,这就是依海外仙方制出的丹药,你拿回去按时服用,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