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院中,寥嬷嬷见张掌柜和孙大夫正朝上房张望,两人面上都有焦急之色,看他们气喘吁吁的样子,想来是一路飞奔而来的,张掌柜身上那袭淡青色的袍子已经被汗水洇透了。
一见寥嬷嬷走出来,张慕景和孙大夫赶紧迎上前急切的问道:“嬷嬷,东家怎么样了,听说受了重伤,快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寥嬷嬷看看二人,对孙大夫说道:“孙老先生您是有了年纪的人,就请随老奴进来吧,张掌柜,您……怕是不方便的。”
张慕景忙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就让孙先生去给东家治伤,我就在这里候着。”寥嬷嬷点了点头,带孙大夫走入房。在进房之时寥嬷嬷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张掌柜满脸焦虑之色,交握的双手紧紧攥着,显见得真是急的不行。寥嬷嬷突然就叹了口气,心道:“唉,真是造化弄人!这张掌柜若是身份高些年纪小些,倒也能是姑娘不错的归宿。”
孙大夫进入卧房,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其实此时房中已经清洗过了,还点了素香,血腥之气早已经冲淡了许多,可见刚才杜衡到底流了多少血。
“寥嬷嬷,东家受的什么伤,怎么流了这样多的血?”孙大夫压低声音问道。刚才铜锤飞奔到铺中,拽着他就往外跑,只说大姑娘受了伤,却没有说清楚受了什么伤。
“鞭伤,姑娘被人用鞭子打伤了左臂,伤口三寸多长,流了很多血,上了三回金创药才止住血,姑娘服了一碗当归饮,现在已经睡下了。”寥嬷嬷简单说了情况,惊的孙大夫双眼圆睁嘴巴张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堂堂将军府大姑娘竟然会在自己家中被人用鞭子打伤,这说给谁听谁能相信呐。
“老朽瞧瞧……”好一会儿孙大夫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清芬忙将覆在姑娘手臂上的夹纱薄被移开,又将覆在伤口的素绢揭下,露出了布满被鲜血浸透的好大一片深褐色的金创药。
“啊,伤的这样重!”孙大夫看罢惊的倒抽一口冷气。
寥嬷嬷和清芬含泪道:“姑娘的伤口处连皮肉都被撕下好多,孙大夫,能全部治好么?”
孙大夫皱眉道:“治好是能治好的,只是……东家的手臂上怕是会留下疤痕。”
寥嬷嬷急道:“就没有什么去除疤痕的办法么?”
孙大夫看着急的不行的寥嬷嬷,迟疑的说道:“或许能有办法,嬷嬷别急,先给东家治伤要紧。东家伤的重,又损了皮肉,只用金创药是不够的,还好我带了生肌散,将生肌散与金创药以獾油调匀厚厚的涂在东家的伤口上,每天换两次药,等表皮结疤之后只涂生肌散,月余皮肉便能长好,至于疤痕,老朽回去与掌柜的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配出去疤除痕的药给东家使用。嬷嬷,药箱在掌柜那里,烦你去取一趟。老朽还要能东家诊脉,开几付补养气血的方子,也好让东家快些好起来。”
“是是,清芬你快去拿药。”寥嬷嬷不放心自家姑娘,便将清芬打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