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妆过后霍家很快就将嫁妆抬了过来,一路敲锣打鼓的倒也热闹,整整九十九台抬嫁妆一一摆在前院,足足放了整个院子,供人观看,除了新房里用的雕花大床、梳妆台、八仙桌、三条案、大衣柜等大件家俱,还有一箱箱地四季衣服鞋袜、金银珠宝首饰、绸缎绢纱毛皮、琴棋用具、古董书画,连被铺枕头碗碟盆盂拂尘扫帚之类的都齐全。
宁府中上下人等经过前院,都赞叹少夫人嫁妆丰厚,不愧是丞相府的小姐。
因为要晒妆,所以就放在院子里,满眼的金光灿灿,瞧的宁玉瑶直眼晕,这么多。
惠娘坐在椅子上抿着嘴直笑:“小财迷,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以后可真嫁给王爷,娘以后给你置办妆奁可不会这样,到时候起码还要加上二三十抬嫁妆。”
魏妈妈也在一边笑着为宁玉瑶解惑:“姐儿也该知道,做了媳妇便不比在闺中自在,若嫁妆丰厚,自可挺直了腰杆,因她的吃喝嚼用都是用的自己的银子,不比受夫家拿捏。可这丰厚不是仅仅看头面的,京里有些主母厌恶庶女又不想担了坏名声,就给庶女准备些名贵家具和首饰头面,庄子铺子都捡着收益不好的,还不给压箱底的银子,等人嫁过去就知道了,大件的家具肯定是不能当的,头面要留着见人,庄子铺子收益又小,仅靠着月例银子过的日子自是紧巴巴,没的受许多闲气,不过受家人宠爱的小姐自然是不同的了。”
宁玉瑶点点头,不管是什么地方,手中有钱,才有底气啊。
到了正日子的时候,宁玉霁早早起床梳洗,穿好全套官服顶戴,全家人都纷纷忙碌起来。
前院地喜棚里,仆役们忙着安放桌椅,摆放果子点心,并从窖中抬出好酒分瓶。
惠娘让小侄儿在炕上打锣,接着便有预备去迎亲的鼓手“响房”,然后点“长命灯”,接着她与一位特地请来当“全福太太”的夫人,铺起了炕,并在被角塞进桂圆、枣儿、栗子和落花生四样干果。其中桂圆是团圆地意思,枣儿取早生儿子之意,栗子是早立贵子,落花生则意为生儿育女、子女双全。
时辰一到,宁玉霁便带着锣鼓喇叭等执事,撑起牛角灯,摆开仪仗,便鼓乐喧天,往丞相府去了。
临近中午,迎亲的花轿回来了宁府的门房地人一看到仪仗,便关上大门,等女家地送亲官客叩了门,方才打开,便有轿夫撤了轿顶轿杆,提着轿子进了大门,过了火盆后,换人抬到旁边的小院暂歇,等待下轿地吉时。
霍菡嫣盖着盖头静静地坐在花轿,只觉眼前红通通的一片,只感觉车里好像还有别人,想来应该是压轿的童男童女了吧?也不知道都是谁?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两刻钟,霍菡嫣就听到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车停了下来。没过多会儿,车前面的帘子被掀了起来,“小姐,下车了。”
吉时一到,众人又将花轿抬到荣庆堂前,锣鼓喇叭等执事奏起喜乐,早有两个仆役在轿前铺下红绸子,一直引到堂中,一个妇人将供在桌上的雕鞍取下,放在轿前不远处。然后宁玉霁被众人拥到轿前,拿起一副弓箭,那箭头早已截掉,又用红绸包好。他拉弓搭箭,射向轿帘,射一箭便退一步,共射了三箭才罢。
霍菡嫣感觉自己被人搂在怀中,然后被抱下了车,旁边有人在嬉笑着,“看看人家状元郎多疼新娘子啊,竟然抱着新娘子下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