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什么时辰？”

“正午刚过。”

“哦，你们密探通常是如何传递情报？”

“具体要看任务，比如像这种跟踪我们习惯分配两人一组，各自前后间隔，若有情报需要回传便由一人折返，另一人持续跟随并沿途留下暗记。”

“那有人折返吗？”

“没有。”

“是否有暗记？”

“有，但在中途却诡异消失。”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我们的人恐遭不测，我已重新派遣斥候探查，暂无结果。”

“这就表明凶手的确藏在南边，且实力极强。”

“应该如此。”

两人齐齐叹息，相视苦笑。

海里昂身旁这人叫做金度，同是不惑之年，是安托法拉塔尔宫廷密探副统领，本是身份尊崇实权在握，此刻却姿态温和平易近人，只因为海里昂威望厚重，更因为时下案情险恶诡谲莫名，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二人乃至交好友。

事实上两人早有合作，往日里一些凶残要犯也是彼此联手才得侦破缉拿，也正是金度将海里昂请回王都。

身为宫廷密探副统领，金度这半生不知亲历过多少大案，当第一名密探神秘失踪他就心觉有异，便着手机密调查，然而查访多日未果又有人死！金度知道情况不妙，也知此次案件是前所未有的凶险，想要求助海里昂，却得知他远在佛隆塔耶，不得已，才发出加急密函。

海里昂之所以会出现在佛隆塔耶，当然是因为西里尔登基，他和许多国家的密使一样都在默默观望着天下局势，甚至于各国探子如潮水般撤出帝国他都没走，原本不出意外他还打算逗留更长时间。

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窗外熙熙攘攘，无数百姓奔波于温饱，哪怕此时早已全城戒严，哪怕他们随时都有可能遭遇到莫名危险竟也半刻不停，只因生计所迫，只有先活着，才能考虑死去。

金度长长叹息：“必须尽快抓住凶手，否则不知还要死去多少无辜之人。”

海里昂拄着礼杖，望向刺眼骄阳：“放心，既然我来了，就一定会抓住真凶！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没错，首先可以肯定凶手是独自行动，实力高强行动缜密，他肯定是受过极其严格的训练，是杀人专家。其次，他就是这王都黑道新任龙头，或者说他以强硬手段收编了满城帮派！”

金度皱眉道：“可他躲在南边，我们该怎么抓？”

海里昂轻声一笑，从书记官手里接过一份卷宗：“我将当月其余案件全部排除，只着重筛选与黑道有关的案情，结果被我发现一件事。”

“何事？”

“一月七日城防军接到报案，说是有人在兰草大街当街行凶杀人，事后有城防小队前往查探，却发现是误报，当事人是一餐馆老板，其貌良善，只是寻常百姓。”

“兰草大街？我记得好像是……”

“不错，就是黑蛇帮暗中统治的那条街区，帮派老大名叫加加林，不过你一定想不到报案人是谁。”

“是谁？”

“很搞笑，报案人竟然是跟着黑蛇帮混饭吃的小地痞！你应该很清楚，像黑蛇帮这种小型帮派没有资格沾手黑道生意，他们顶多就是敲诈勒索收取保护费赚点小钱，所以当兰草大街忽然冒出来一间餐馆，他们肯定不会放过！”

“所以加加林指使地痞前去威胁，结果死了人？”

“对，有两人前去，结果死了一个，此事被当做误报不了了之，可我知道一定死了人，因为那地痞悄悄跑来治安署大闹特闹，他口口声声说亲眼见到同伴惨死，是被那餐馆老板用莫名手段刹那间轰成肉碎，他要求治安署给他保护，或者干脆把他抓起来关到牢里，也好过被那凶人报复。”

“一刹那就被轰成肉碎？你确定？”

“当然确定，你有没有想到什么？金度你是习武之人，当然能够发现很多问题？”

“的确有问题，至少我知道人又不是纸糊的，若无绝对的实力差距做不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