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薄晓残星。
大城彻夜未眠。
街灯依然通明,仍有大量部队不知疲倦地穿梭在楼宇街巷,犹如迷失在看不到出口的树篱迷宫。而塞丽防军也早已分割成小队,除了把守住离城官道,更是沿着城池外围不断巡弋。
宵禁令尚未解除,城中无数百姓只能待在家中惴惴不安。也因此,城防军轻而易举就将城北那幢大宅围得水泄不通,甚至整条紫罗兰大街都布满了防御工事,兵阵由内而外层层叠叠,杀机森然,更有大量密探潜伏四周,警戒范围达方圆十里!
海里昂迈着大步走进宅院,一眼就看到老者在前恭候,便笑得虚情假意:“哈哈,凡勒诺斯,好久不见了,海里昂不请自来,多有叨扰!”
老者面上不见丝毫胆怯,从容不迫:“国舅公光临寒舍可谓蓬荜生辉,老朽欢迎都来不及,快里边请,我已备好美食佳肴。”
海里昂微微摆手,道:“叙旧不妨稍缓,我有一件事需要您老帮忙。”
凡勒诺斯捋须一笑,平静道:“国舅公但讲无妨,老朽必当遵从。”
银狐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我要见见你们新任龙头。”
凡勒诺斯闻言皱眉,沉吟不语。
海里昂笑意略淡几分,缓声问:“怎么,不给面子?”
凡勒诺斯闻言大是惶恐:“国舅公说哪里话,我等虽是黑道却也道义分明,在这城中混饭也多得仰仗大人,您肯见他一面那是天大的尊荣,只是大哥现下尚未起床,衣冠不整恐冲撞了大人。”
海里昂嘿嘿冷笑:“此又不是宫廷哪来太多讲究?就在卧房会面,也显得自然一些。”
说着就举步前行,博格密托拉两将随后,哪怕四侧众黑道冷冷环视却是看都不看,闲庭信步般。
来到顶楼一间宽大卧房门前,两名将领不约而同上前一步,抽出了兵刃。
海里昂缓缓摇头,将门推开,顿有一股浓烈酒臭扑面涌来,伴随着刺鼻的脂粉香气,左右环视,只见房中央一张硕大床上隐有人影闪动,似乎有些紧张。
更多的却是恼怒:“是谁?老子说了多少遍上午不办公不办公,有天大的事情下午再说,现在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拔了你的皮!”
海里昂有些意外,从声音来辨认此人年纪尚幼,情绪易怒,少了几分黑道的深沉与厚重,听语气更是张扬,这样的人真是黑道龙头?
凡勒诺斯小跑上前,也不理莺莺燕燕娇呼连连径直扯开纱帐低语几句,便将一名青年恭恭敬敬请下床来,正是齐洛。
海里昂终于收起几分轻视,他发现眼前这青年……
不,是少年,眼前这少年虽年幼,可眉宇间的煞气却是极浓,不论其是否经历血腥厮杀,只看他冷冽气势便知阅历不俗。
齐洛:“我不认识你。”
海里昂自顾自找到沙发坐下,举止间透着雍容,声音冷冷:“我也不认识你。”
齐洛耸耸肩,戏谑道:“我只是一个下三滥,您这种大人物不认识也算正常。不过海里昂大人,不知您来找我,想干什么?”
海里昂目光灼灼,直视着齐洛双眼:“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齐洛扯过椅子,稳稳坐在海里昂对面:“问吧。”
“我听你口音像是外国人?”
“怎么说呢,我是四海为家。”
“不错,年纪轻轻就走南闯北,勇气可嘉。”
“这个嘛,其实很辛苦的,比不得你们这些贵族老爷,每日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
博格大怒,只听锵啷一声,长剑已经横在齐洛脖颈:“小子,你态度给我放尊重一些!”
齐洛哈哈一笑:“小爷生来便是这副脾性我也不懂什么尊重,你若是有种现在就杀了我,我只要皱皱眉头你就是我儿子!不过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分毫我让你们碎尸当场!”
博格嗤道:“我倒想试试!”
齐洛面色一狞,竟是偏过脖子凑近那冰冷剑刃,唇齿间是浓浓狠辣:“来,最好把我砍成十段八段,否则我一定会找机会做了你!”
博格气得发抖,却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