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终于结婚,在村长的主持下,保罗和奥莉就在这个边境的荒村秘密成婚,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举国同庆,有的只是朴实村民的诚挚祝福,还有宽容接纳。
就这样在岩炉村生活两年,对于保罗来说,此时此刻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因为他的妻子奥莉即将临盆!
这是苦尽甘来的美满,是春暖花开的幸福,保罗每天都在笑,笑得像个孩子更像个傻子,因为奥莉腹中的小生命是他们爱情的结晶,也是他们勇气的见证,他看着她就仿佛可以看到未来的美好,那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孩子出生了,是一个男孩,可是这孩子竟然先天孱弱几近夭折!
保罗这才知道,两年的逃亡不止是他负伤难愈,他的妻子奥莉同样也受了伤,是暗伤,那伤肉眼不察也从未有人过问,可奥莉面上总是在笑,总是显得健康而活泼,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他担心,以致她宁愿忍受伤痛折磨也始终装得快乐,直至婴儿出生,他才得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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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提拉里奥说,这孩子活不了,你们现在看到的,其实已经是个死人。
保罗不信,他哭着哀求道,救救他吧,无论任何过错我都愿意承担,这孩子是无辜的,他本应享受更加快意的人生却不能死在这里,他甚至没有感受到父母的爱就要死去,这不公平!
提拉里奥犹豫良久,终于决定出手施救,他当然能救,倘若连他这种高手都无法救那婴孩,这世上恐怕少有人救。
“先等等,提拉里奥我当然认识,我也知道他是牧师,可他并不是高手。”
风雪更狂,洞内温度骤降。
月轻轻叹息,添着枯柴:“提拉里奥是高手,虽然他不懂杀人技可他救人的本事却是一流。而且菲利普先生你说错一点,提拉里奥不仅仅是牧师,他还是真理教早年安插在神圣教会的探子,也是通晓两大教派神术的绝对高手!”
“真理教也有神术?”
“有,是一种很古怪的力量,看似平平淡淡实则威能不小。当时提拉里奥就是用真理教的神术才救了那孩子。”
“什么神术?”
“那神术的名称,叫做降神。”
提拉里奥知道降神术不能轻易施展,因为这种神术的本质是将自己的生命化作最纯粹的能量用以重生救助。保罗说道,让我死吧,只要能够救我儿子我死有何惧?
伟大的父爱让提拉里奥感动,可是出于道义他却不能眼看保罗牺牲,最终,提拉里奥决定与他共同分担降神术,换句话说,是他们两人各自付出了一半的寿命,才救活那婴孩。
男孩活了下来,保罗的身体却变得更加糟糕,提拉里奥亦然,他一身修为折损严重,直至变成了一个虚弱的老者,已经没有太多力量。
对,生命就是这样脆弱,脆弱而珍贵,因为生命本就是来之不易。
大难不死,保罗和奥莉决定从此就让这孩子做个快乐的农夫,什么富贵荣华什么家族情仇统统不理,他们决定此生再也不回塞波加尔,也不让这孩子踏足复杂的宫廷生活,就让他在这里简单地生活,每日务农耕作,纯真快乐。
于是他们为那孩子取了一个略带乡土气息的名字——菲利普,而他原本的姓氏,也从此割弃。
可惜,幸福并没有持续太久,或者说那幸福极其短暂,就像那指间沙,你将它捧起便要看它滑落,直至什么也没有剩下,转瞬即逝。
岩炉村尽管荒僻,可作为真理教的秘密据点消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闭塞,提拉里奥不时可以接到外界情报。
民间流传,塞波加尔国王染了重病,身体每况愈下已然命不久矣。
当奥莉得知此事后果断决定离开,因为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哪怕国王将她当做道具一样交易,她却无法对自己的父亲生出半分恚怒。
保罗苦劝无果,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远,只留下了他,还有年幼的菲利普。
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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