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阁楼,魔术小灯洒出明媚光辉,照得屋内雪亮,也在墙上投下一道昏昏人影。
灯下,一名身披薄毯的青年手握鹅毛长笔,飞快地在纸上书下潦草字迹,随即装进信封,印上火漆。那印形状特异,似乎是一只眼,却在瞳中刻出一道心形。
做完这一切青年起身,将窗打开,任夜风吹进,吹得长帘哗哗作响,面上无悲无喜,沉静如水。端起案上红茶轻抿一口,不知何时已是冰冷。
听闻身后房门轻叩,青年也不回身,淡道:“进。”
房门打开,一名身着红裙的女子进入,身态端庄,仪表雍容,静谧中透着些许贵气:“哈吉斯已经等了大半夜……”
青年嘴角噙着一丝冰冷,微微上翘:“他带了多少手下?”
女子沉默片刻,似在犹豫:“四人……”
青年打了个响指,周遭的空气陡然变得粘稠起来,随即一名阴冷的中年人便从虚空中跨步而出。其头戴铁盔,看不得真实面目,只隐约能够感受两道冰冷视线,赤着上身,双臂纹有两道金色图案,彷如某种神秘的图腾。
“何事?”,声音就像从幽冥传出,阴冷缥缈。
“你去把哈吉斯的手下杀掉。”,将早已冷却的红茶一饮而尽,青年来到阁楼一角,燃起小炉。
看着铁面人身形淡去,女子黛眉微蹙:“你的杀心……”
青年从柜中取出一套精美茶具,将红茶细细研磨,双眸带笑:“杀心日益深重对吧,呵,你当然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女子从门前衣架摘下一件厚重大氅,为青年披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
将茶粉倒进精美银壶,青年又拿起一枚苹果,下刀极快,果皮连成一线,亦是随果肉一同置入壶中:“我知道,所以我只有你。”
楼道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略有急促,显得来人既焦躁又愤怒,哗啦一声房门大开,哈吉斯已经闯入屋中,须发皆张:“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我等你一夜已是给足你面子,你却杀我亲卫!”
炉火炽烈,热水已经沸腾,咕咕作响,青年将水浇入银壶,顿时果香四溢,茗香怡人:“哈吉斯长老是吧,其实我也给足你面子,否则你根本就见不到我。”
哈吉斯闻言更是怒极,双眸赤红如血,杀人一般。
青年视而不见,优雅地端起茶盘,移步软塌,将茶具放下,冷声开口:“坐下说话。”
哈吉斯动也不动,森寒杀气弥漫开来,已是处于爆发的边缘,青年抬了抬眼皮,一字一顿:“坐、下、说、话!”
老者狞笑一声,宽厚的长袍无风自动,然而只一刹,那杀意顿时消弭一空,一根冰凉的手指触上了他的后脑,空间变得粘稠与此同时有种无法匹敌的骇然压力当空涌现,哈吉斯不敢妄动,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动分毫立即就会变成一具冰冷尸体……
身后一铁面人探出半张脸,声音竟无一丝生气:“他让你坐,你就坐。”
哈吉斯老实了,默默坐下,看着对面那沉静青年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寒意:“我想既然合作,就应当有些诚意才是,你说对么,亚伦先生?”
原来这名青年,赫然是约翰等人谈之色变的冷酷智者,亚伦!
亚伦淡淡一笑,将果茶推到老者面前:“尝尝吧,芬芳浓郁,沁人心脾,最是解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