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复杂。

古往今来，无数学者从未停止过对“人”的研究，有理性的也有感性的。从生理学的角度解释人不过是一种动物，不过是聪明一些的动物，然而，哪怕是最细致的生理医学也有无法解释的难题，哪怕是世间最博学的人也无法解释何为“人”。

思维和灵魂。

人有灵魂么？灵魂是随着身体一同产生的么？如果人死去灵魂还会存在么？如果存在那灵魂在哪？它会离去么？到哪去？它还会回来么？怎么来？

思维和灵魂有什么关联么？人的思考是肉体在思考么？家畜也有肉体，为何家畜不会思考？这么说思考的其实是灵魂，肉体本身并不会思考？也就是说肉体只是一个容器，容纳灵魂的容器？可是该如何证明这一切？我们该如何证明，灵魂不灭？

如果，如果没有了肉体，人，还能叫做人吗……

菲利普并没有注意到，与他朝夕相伴的幻象，此时已经处于一种非常奇特的状态，它不再是一团抽象的呆板的虚无缥缈的存在，似乎是因为一个契机，又好像干涸未死的树种深埋冻土，只是默默地等待春风来临，终于在某一刻骤然绽放，破土而出。

菲利普并不知道，它已经不再是幻象，它成了人。

无论人或非人其实都很复杂。

每个人思维不同，追求不同，观念当然也不尽相同，有人振奋莫名，有人心冷成冰，而有的人却是表里不一笑里藏刀。

感受着热浪扑面，格雷戈里满意地笑了，这一切才是他想要的效果。

试炼每年都会举行，而眼前这一幕同样每年都会发生，而每一年，他都让试炼的闭幕仪式成功地转变为一场誓师大会。在老者看来，所谓口才其实就代表着精神的力量，他只不过是唤醒了每个人心中潜藏的狂野！

老者相信哪怕是条狗，他也能将其训练成最冷酷最残忍的恶狼，方法很简单，只需要喂它吃上一口人口即可。

呐喊声渐渐平歇，老者继续说道：“当然，在本次试炼中出了一些小意外，以致目前排名尚有空缺。但我相信孰强孰弱你们自有公论，因为每个人的表现你们都看在眼中！因此无有争议，前两名的人选正是菲利普和云海柔，只不过最终谁为优胜，老朽建议由他们自行评定，可有异议？”

虽然听得有些莫名其妙，可在场众人哪敢反对，只齐声称是。其实首领的办法已经很公允，菲利普的实力是有目共睹，而他和云海柔的最终决战更是惊天动地，每个人心服口服，然而令众人大惑不解的是这还用评定么？优胜者毫无疑问当然就是菲利普，因为云海柔已经死了！

众人的反应落在老者眼中，也不解释，只淡淡一笑：“菲利普、云海柔，不如你们上来说两句？”

汉子们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云海柔？云海柔也来了？他在哪里？他有出现吗？皆是面面相觑，茫然四顾。

正想着，已见菲利普跃下看台，而他身边那穿着怪异的叶子衣服的貌美女子亦是随行，其身段高挑玲珑，曲线浮凸有致，双靥绯红，眸犹春波，实在是一等一的绝美女子，只是那气质是藏不住的凌厉高傲！

看众人交头接耳，女子大怒：“都给我闭嘴，我就是云海柔！不错，我本女子，不过是乔装改扮多年，怎么着！”

寂静。

大殿内霎时静寂无声，满眼望去只有一张张呆滞的面孔，犹如丢失了灵魂的空洞木偶。除了参战选手以外，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脑海嗡嗡作响，心中一片混乱。

云海柔居然是女的？那个叱咤风云飞扬跋扈高傲得鼻子都长到头顶的南部高手竟然是个女人？而且，而且她居然是这般娇俏美艳的大美女？不可能！一定是听错了，哪里来的小妞竟敢在此胡言乱语！

众人齐齐摇头，犹不可信，那场面就仿佛数千人同时癫痫发作一般，既壮观又诡异。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径直吼道：“菲利普，你小子不要在这里秀恩爱，信不信我打你？”

“不要以为你实力强我们就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