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再怎么不客气，也不可能说出这样无耻的话来。

他心中明白，地龙并非单纯的异兽，作为神圣骑士团的坐骑，它们已经属于军用物资。别说教会不可能给，就算真的给，他也不敢收！

“四头，不，等等……”

菲利普默默估算，算上紫电他们三个家伙这就需要四头，还要弄一头给米蒂呢，为了保证公平，迪莉娅当然也不能少了。格伦给不给呢？算了，那个家伙骑上去肯定把地龙都压死了，还是给托娜也留一头吧。

“七头，可以么……”

“没问题。”

菲利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干笑两声，目光有些羞涩：“我又欠你一个人情……”

厄尔沙哈哈大笑，无奈道：“你倒是不客气，整个王都分教会也才九头而已，罢了，干脆全部送你好。地龙虽是兽却极通人性，你当妥善照料，一日五餐肉是不能少了。”

肉算什么，不就是钱吗，胖子有的是钱。

菲利普欣喜若狂，只是勉力保持着几分矜持。来到教堂正门，菲利普正欲告别，厄尔沙又从怀中掏出一枚戒指，说道：“这是岚大人托我转交给你，他说开启的方法你知道的。”

菲利普随意接过戒指看了两眼，塞进了怀中，岚想干什么？这个戒指里面不会又是一大篇长长的故事吧？

“老师可告知何时能够回返？”

厄尔沙思忖片刻，摇摇头：“没说。”

看了看天色，神官又道：“最后，我有一句话想对菲利普先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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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

“菲利普先生，我想告诉你，复仇并非终结的正途，当你毁灭了敌人，也就毁灭了自己，最终除了空虚，你什么都没有。”

菲利普揣摩着神官话中的含义，沉默半晌，展颜一笑道：“我会记住厄尔沙大人的劝告。”

言罢再次道谢，头也不回，走出了教堂。

看着菲利普远去的背影，厄尔沙目光闪过一抹凶厉，复又飞快地敛去，变成了伤感。空间不自然地扭曲起来，金光闪过，一道老迈的身影从虚空中迈出。

“你心中也有恨，你还是放不下。”

厄尔沙弯身行礼，眼里有着难言的悲痛：“陛下，克伦科是我唯一的弟子，这么多年我与他早已情同父子，我最心痛的，就是克伦科一生行善，却也一生悲苦，最后甚至死无葬身之地。所以我恨菲利普，有好几次，我甚至忍不住要取他性命。然而一番接触下来，我却发现他的冷酷并非与生俱来，因此我猜想或许他亦是身不由己，所以我会原谅他，却需要一些时间……”

卜拉涅斯面色微苦，沙哑道：“复仇之后只有空虚，这句话说的很好。原来这句话你不单是说给他听，也是说给你自己听。菲利普犯了错，但我知道克伦科的死亦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他这一生都将陷入深深的自责，这已经是无尽的折磨。”

厄尔沙深深一叹，已是泪如雨下。

空间微微飘忽，再次变得柔软，卜拉涅斯的身体慢慢变淡，隐入了虚空当中。

一道苍老的声音远远传来，似在叹息：“你去吧，你去见证菲利普前行的步伐，前途未卜，而他的命运同样艰险莫测，若他堕入邪道，你就杀了他，以告慰克伦科之英灵。倘若他走出了复仇的阴影，那么，你就将他带回光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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