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话音打破了屋内的紧张,也堪堪从死亡的边缘将紫电与约瑟夫救了回来。
一道乳白色的火焰徐徐燃起,随即竟如流水一般向外溢去,层层叠叠,涟漪交错,令人分不清究竟是火,还是水。
彷如寒热相触,满屋的血红在火焰的焚烧下一点点退却,空中不时发出几声骇人的咆哮,沉闷又刺耳,就像是凶猛的野兽被火灼了面,愤恨畏惧,却是贪婪不减。
白火温柔而辉煌,只是喘息之间,就将屋里的血光驱散了大半,火极神异,竟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紫电与约瑟夫的身体,最后攀上了菲利普徐徐环绕,直至将最后一缕红芒逼回他的体内,呼地一声,消失不见。
紫电二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他们这才发现,原来菲利普根本就不曾移动,自始至终,他都愣愣地立在原地,背影摇摇晃晃。
难道说,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可无论是那血,还是颈部令人窒息的痛楚都如此真实,他们甚至相信,如果不是这白色火焰出现,他们真的会就此死去……
二人面面相觑,目光中尽是恐惧。
菲利普的双眸重新亮起几分光彩,他呆愣半晌,转过身来,看着紫电和约瑟夫虚弱的样子,诧异道:“好端端的,你们脸色怎么如此难看?”
好端端的?
紫电苦笑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任由冷汗涔涔流淌,约瑟夫眉头紧锁,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请问,谁是菲利普先生?”
众人这才注意到,门口竟然来了一人,年约四旬,高高瘦瘦,面带微笑,一袭雪白的长袍领袖金黄,犹如雪原上那抹初升的朝阳,光彩四射,在他的胸前佩戴着一枚小巧的徽章,铸有七角,流金溢彩。
这人,赫然是一名神圣教会的神官!
菲利普神情一僵,露出一丝微笑:“我就是。”
笑如春风,菲利普的心中却不由警惕起来,他现在最怕的就是与神圣教会的人打交道。想想看,不过是在托梅杀了一个克伦科大主教,他的学生阿卡利竟三番五次地前来复仇,执着而疯狂,谁知道面前这人想干什么,谁知道他是不是来报仇的?
最关键的是,这人喊出了自己的真名!
菲利普面上的变化一丝不差地落入紫电与约瑟夫的眼中,他们瞬间就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两人长叹一声有气无力地爬起,一左一右分散开来。
劳碌命啊,怎么就不能好好休息休息。
三人隐隐的戒备神官视而不见,他轻咳一声,笑道:“我与协会的管事说,我是您的朋友,他本想引路前来,但我见他腿脚不便这才独自进屋,唐突之处还请见谅。”
解释的不错,礼数也挺周全。
菲利普颔首道:“那么神官大人,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神官面色不改,温言道:“教宗陛下谕令,着我为菲利普先生治疗手臂。”
了不起,竟然连自己双臂残失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们还知道什么?
菲利普的笑容淡了些:“我想你搞错了,我并不认识神圣教会的教宗陛下。”
神官的笑容就像夏日清晨的微风,凉得令人身心舒爽:“不认识也不要紧,为您治疗手臂,正是我此行的目的。”
虚伪,虚伪啊,菲利普觉得这家伙真是太虚伪了,说的跟真的似的。然而他从来就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好事,更何况他除了阿卡利,根本就不认识教会的人,此人必是不怀好意!
菲利普将光臂撤掉,体内的劲气已飞快地运转起来,蓄势待发:“多谢陛下好意,这手臂,我不打算医治。”
神官的笑还是这么亲切:“陛下说,冒昧邀请,菲利普先生定然是不会去的,除非我告诉他,这是岚的请求。”
老师?可为何那老家伙什么都没跟自己提过?这究竟是真还是假?
菲利普疑虑更浓:“神官大人,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