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人嘛，在地狱里走一遭之后，淬了血爬上来，才算是一把好刀。</p>
</p>
所以他对他们的痛苦和挣扎，从来都是袖手旁观。</p>
</p>
星星一噎，意识到爸爸不愿意帮姐姐后，眼眶忍不住泛红了：“爸爸……”</p>
</p>
她糯叽叽声音被清冷的声音打断：</p>
</p>
“好了。”</p>
</p>
沈沉舟开口，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了一点，看进星星的双眼，带上了审视的意味：</p>
</p>
“你今天说的话够多了，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p>
</p>
星星被沈沉舟这通身的气势唬住了，不害怕但本能的挺直了小腰板。</p>
</p>
沈沉舟：“清欢身上的伤，还有林邑没有背叛我，沐之是我的养女。这三件事，你怎么知道的？”</p>
</p>
这段话有点长，信息量也大，星星努力转着小脑袋理解了一下，扒着手指头，嘟嘟囔囔又将沈沉舟的话重复了一边。</p>
</p>
“清欢阿姨……是星星看到的。”星星挠挠头，她也不知道怎么说。</p>
</p>
取象起卦对于星星来说就和呼吸一样寻常，而理解其中信息，又如同喝水一样自然。</p>
</p>
她当然是从那些信息中看到了清欢阿姨身上有伤，而且再不处理会留下很严重的后遗症。</p>
</p>
“刚刚那个叔叔，也是星星看到的。”</p>
</p>
“还有四姐姐，星星就是知道呀。”</p>
</p>
小孩说完，等于没说。</p>
</p>
圆溜溜的大眼睛盛满了真诚，想方设法解释清楚的模样也十分努力。</p>
</p>
沈沉舟面无表情盯着星星看。</p>
</p>
看得星星有点慌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反应。</p>
</p>
小孩一紧张，就忍不住想要抓住点什么。</p>
</p>
于是小手拽住了俯卧在旁边的狼。</p>
</p>
头顶的狼毛被薅了一下，顶顶十分不爽。</p>
</p>
星星在沈沉舟的目光下为了缓解紧张，于是低头看向顶顶，结结巴巴开口：</p>
</p>
“顶顶，爸爸怎么了呀？爸爸为什么盯着星星看呀……”</p>
</p>
顶顶：……</p>
</p>
你好，我只是一只狼。</p>
</p>
就在这时，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叫人叫狼都窒息的氛围。</p>
</p>
沈沉舟看向手机，感到一丝意外。</p>
</p>
他的养子养女们，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p>
</p>
他们不敢。</p>
</p>
这是殷甚第一次打过来，沈沉舟看了一眼手机，又抬眸看向星星，果然对上了小孩好奇的双眼。</p>
</p>
还真是胆大。</p>
</p>
沈沉舟开了免提，果然如他所料。</p>
</p>
殷甚礼貌问好之后，第一句便是：“星星……还习惯吗？”</p>
</p>
谁也不会想到堂堂殷总会用这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说话。</p>
</p>
沈沉舟还没开口，星星听到殷甚的声音，便开心扑了过来，连刚刚被沈沉舟审视的小小害怕都忘了。</p>
</p>
“大哥哥！大哥哥哥哥哥哥哥！”</p>
</p>
小奶音满满都是雀跃，嘴巴对着听筒，肉肉的小身子不知不觉直接趴在了沈沉舟的大腿上。</p>
</p>
殷甚短暂的沉默后，重重松了一口气。</p>
</p>
心上一直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下沉的嘴角变得微勾。</p>
</p>
他不敢在父亲面前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随后道：</p>
</p>
“父亲，谢谢。”</p>
</p>
沈沉舟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孩，想把她踹走。</p>
</p>
星星无知无觉，小脑瓜动得超级快，甜丝丝问道：</p>
</p>
“大哥哥，星星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p>
</p>
她忽然想到，大哥哥快要回来了，爸爸不帮着救四姐姐，大哥哥可以呀！</p>
</p>
殷甚觉得自己心脏被什么软软的东西戳了一下。</p>
</p>
直白又纯粹的想念，不掺杂任何东西。</p>
</p>
“明天晚上十点前。”他声音放缓，耐心回应。</p>
</p>
星星一听，急了——</p>
</p>
这在姐姐遇到危险之后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