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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疑问，落在大夫耳里，便成了质疑她的医术，说话未免带着些怨气，“我行医问药二十余年，怎么可能连一个区区喜脉也把错？夫人这话未免也太污蔑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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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确定道：“你这脉象沉细而无力，虚微缓涩，这是曾失血过多，调养不足之状。想必夫人从前或生大病，或受重创，这才留下这病根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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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于南江城取血数月，正好与之对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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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再道：“脉沉无力，这是濡养无源。夫人胎像不稳，还需静心调养，养胎为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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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一番话说下来，沈清棠如何不知自己这是当真怀上了，不能有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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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唇壁，仍是不敢置信，唇色苍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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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才强行按耐住纷乱无措的心绪，自腕上褪了个羊脂白玉的细镯子，推到大夫面前，“有劳大夫，一会儿出去只说我头疼不适，是昨夜见了冷风，并无大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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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将这事遮掩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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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夫也是个聪明剔透的性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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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开这千金医馆二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有瞧过，怀了外头孩子不敢和家里人言明的人比比皆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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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当沈清棠如那些人一样，当即收了镯子，应揽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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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自然是说无事，连药方子也未开，只说没什么大事，回去好好歇息便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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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霜和两个丫鬟听得此话，便也放下了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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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里，蒹葭白露扶沈清棠上榻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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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瞧见她腕上少了个镯子，白露有些诧异，“夫人手上先前不是戴着个羊脂白玉的绞丝镯子吗？怎么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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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是白露伺候她梳的妆，是以记得格外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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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也瞧见了，“是啊！夫人手上的镯子怎么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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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医馆的时候不慎磕了墙角，镯子裂了。”沈清棠随口解释，“我见它戴不得了，便随手扔在那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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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今是内阁首辅之妻，碎区区一个镯子有什么打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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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葭白露并不放在心上，伺候她上榻，轻轻落下帘来，悄声退了出去，让她歇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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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还燃了助睡的香，萦萦绕绕，阖然无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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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闭着的眼倏然睁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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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掀开被，提着裙，蹑手蹑脚下榻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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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边搁着个金丝楠木的矮柜，打开来，里头有个细白的瓷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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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瓶里的便是裴琮之日常服的避子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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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出一粒，是寻常的乌黑小药丸，看不出什么不对来。又凑进鼻细嗅了嗅，有一股清苦的药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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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是与他从前服用的毫无二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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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了心，去镜台上取了个荷包，将这一粒药丸放了进去。余下的仍旧放进矮柜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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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待裴琮之出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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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便拿了那荷包去书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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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书房的抽屉里也搁着一瓶避子药，自打那日叫慕容值打断，她再不肯在书房依他胡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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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下来，那避子药有数月未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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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循着记忆打开抽屉，找到了那瓶避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