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忘了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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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事前夕，平南王妃知道他偷偷去承平侯府找沈清棠的事，亲自来劝他，“如今她已嫁为人妇，你们两个是再无可能了。你这样苦苦惦记着，又能如何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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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燕城悲怆难言的眼，心疼不已，“城儿，听母妃的一句劝。你若是当真喜欢她，便放手吧！你这样，只能是将她往他人的闲语是非里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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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悠悠众口，是能逼死人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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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红着眼，满心不甘从胸膛里涌出来。他俯身，呕出一口心头血来，正撒在秋狩场上他们定情的那方绫帕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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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帕，红的血，灼灼刺人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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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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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南王妃大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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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也惊惶，连夜去请了大夫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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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方染了血的绫帕，现在还搁在燕城怀里。他带着对她的眷恋，要去娶别的姑娘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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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酒楼底下时，燕城似有所觉，抬头看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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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楼窗前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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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提前躲在了窗后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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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燕城落寞收回目光，她才探出头，凝望着他，默默看着那抹红色消失在视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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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真要成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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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娶的却不是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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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会沉溺在过去的人，很快便整理好思绪，将兜帽戴好，下楼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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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巷在城西，经西大街，这是出城去望安寺必经之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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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行色匆匆，险些叫路过的马车撞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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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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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致歉，护好面上遮挡的兜帽，急匆匆便要离开，却叫马车里的贵人撩帘叫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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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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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婉的声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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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日去望安寺，却不料撞见了沈清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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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厢对视，两人都很惊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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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将沈清棠拉上了马车，又吩咐车夫照常行驶，才坐回来，低下声音来问她，“你怎么回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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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垂着眼，寂然道：“外面都是他派出去寻我的人，我实在没法子，只能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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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书正在上京城里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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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上沈清棠猝然抬眸看来的眼，江婉低声对她道：“是前两日才回来的。想必是不知从哪儿知道你回了上京的消息，现在正大张旗鼓地寻你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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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城人口是多，但若是封了必经的城门码头，再铺天盖地地来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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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一日，她能被抓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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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然得知了这个消息，沈清棠现下心里也是慌乱不定，搁在膝上的手不由攥紧了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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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担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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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瞧出了她的困窘不安，出声宽慰她，“我会帮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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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虽是心慌，神智却仍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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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算起来，她们并不是好到能相互帮忙的关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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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算一算，她上次出逃时还拿了江婉的把柄来要挟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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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害自己已是好了，怎会还来帮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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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眼里有不解，索性挑明，“你为何要帮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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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突发善心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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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婉胸有成竹，微笑看她，“再说了，现下除了我能帮你，你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是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