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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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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之面有愠怒之色，拂袖冷冷吩咐下去，“我看他有几根硬骨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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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要打，还要叫衙门里的人都过来看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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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棒加身，声声闷重，眼瞅着江齐言的头一点一点垂下去，渐无声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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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人受不住，连扑带爬跪去了裴琮之面前急切求，“别打了！大人，我知道！我知道陆姑娘的妹妹在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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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到赵横带落月从衙院的后门回家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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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她就再也没回来了。后来陆姑娘出衙门也没带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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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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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横着急制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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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裴琮之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来，缓缓道：“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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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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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江齐言藏在乡下的落月很快被找了出来，送到了裴琮之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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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不见，落月长大了不少，只看着他眼里的害怕胆怯一如从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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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之朝她招了招手，温声道：“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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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不敢违逆，战战兢兢走到他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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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还是从前那个郎君，眉眼温润，如春风拂面。只她知道那平静下掩藏的惊涛骇浪，惊恐着神色唤他，“公……公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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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之颔首，柔声问她，“落月，告诉我，她去了哪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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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摇摇头，声音里都是无法抑制的颤抖，“阿月不知道。姑娘只说，让我在南江等着她，等她安定下来，她会来南江看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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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再回南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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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落月安排得周全，又故意到处传扬去接妹妹的话出来，就是想将她自此藏在南江城里，安稳顺遂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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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此时，去追寻沈清棠踪迹的人回来禀报，“大人，有消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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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姑娘还是公子，出众的样貌总是惹人注意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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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见她在临溪渡口登了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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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溪渡口客船只往三处去，南往淮水，西去全临，北通上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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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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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上京城里逃出来，绝无可能去上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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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只剩淮水和全临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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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之刚要吩咐下去，目光却落在抖抖索索在一旁的落月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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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叶障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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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落月留在南江，不就是存着这个心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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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留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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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自古如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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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满天下都撒了要抓她的网，却偏偏遗漏了上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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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过她会回上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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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自负，还是她当真如此胆大妄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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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琮之豁然清醒，他吩咐砚书，“快马加鞭赶回上京，拿了我的令牌去京府衙门要人，将城门码头都守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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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和全临城也派了人去，唯恐有遗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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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铺天盖地的网撒下去，那边沈清棠一行人已顺江直行到了上京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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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阿显出面，在柳叶巷里租了个两进一出的小宅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