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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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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下意识想脱下，叫江齐言拦住，“穿着吧，城门楼风大。这年节里，若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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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领着沈清棠去楼门处往下望，从这里看过去，整个南江城尽收眼底。是人潮如涌的盛景，分明夜色，街巷却叫满街长灯照得如灯海一般，是凡间纷纷灯火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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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言看着这繁华如从前的南江城，话里不无庆幸，“好在这次有陆姑娘在，不然……真不知如今的南江是什么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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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也在往下看，却抿了抿唇，出声道：“也该庆幸有江大人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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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江齐言运筹帷幄，一心为民，南江未必不会是下一个陵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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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夸赞的话，江齐言听了却并没有什么反应，他默了一默，终是将心里藏了许久的话问出来，“陆姑娘要走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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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沈清棠并不瞒他，“等这瘟疫过去，我便要离开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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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语气松快自然，显然对这里没有丝毫眷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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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言心里不由一窒，他沉默片刻，忽然转头来看她，“陆姑娘能不能不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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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迎上她有些诧异不解的眼，接着道：“陆姑娘说错了，其实我不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我也有私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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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只是为了南江百姓强留她下来，现在却是为了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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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某心悦陆姑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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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言看着她，清风皓月的眉眼间是坦荡荡的华光，堪比这满城灯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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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说一遍，“江某心悦陆姑娘。陆姑娘能不能留在南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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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心悦与期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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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怔怔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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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知他对自己有意，她是多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如何看不穿他对自己的心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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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几月相处下来，她深知江齐言是怎样深沉内敛的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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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他会将这些心意深藏在心里，永远不宣之于口，却不想他会在今日这样的场景里说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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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垂下眸，避开他灼灼目光，“对不住，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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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话她没说完，江齐言却已然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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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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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扯着嘴角，兀自笑了笑，眉眼间的华光尽皆散去，“是我考虑不周，带给姑娘困扰了。陆姑娘莫要挂怀，这些话，便当我从未说过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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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齐言转过身去，再看远处的喧嚣热闹，又是浑然不同的心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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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心头那些无法言喻的萧索按下，找话问她，“姑娘从前，是和谁一同过年节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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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街熙熙攘攘，都是家人携伴同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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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是团圆的日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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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敛着眸，轻声道：“和抚养我长大的祖母，还有家里的哥哥姐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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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侯府规矩多，裴老夫人规矩也大。这一日，小辈们都得来她面前说吉祥话，讨荷包，再陪着一同守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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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燃着炭火，暖和得让人昏昏欲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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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在吃完满满的一碗元宵后，撑不住困意，靠在裴子萋身上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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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却是裴琮之眉眼清隽，笑意温和地看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