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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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前些日子去潭洲寻平南王妃，到了那处才知船只并未出事，不过大雪封河，船只只能暂时停靠，无法通行，这才耽搁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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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疑惑问，“那母妃因何传讯告知于我有水匪劫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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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水匪劫掠？”平南王妃皱了皱眉头，满是不解，“我未曾传过此讯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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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平白虚惊一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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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仓促，燕城也未来得及细想，日夜兼程先行赶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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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的时候太过匆忙，未曾告知沈清棠一声，如今自然先赶来承平侯府，却不料一进来，就听到沈清棠被劫的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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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莫急，我一定将清棠妹妹安然无恙地带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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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翻身上马，即刻领着一队人匆匆往城门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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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还在上京城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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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劫匪抓了她，却并未要她性命，而是蒙了她的眼将她带来一处地方关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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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蒙着眼睛，不能视物，却能闻见那袅袅绕绕，久散不去的胭脂粉香，还有隐隐约约传来的酒欢笙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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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先前虽未曾见识过，此刻却也明白，她叫人卖到甜水巷的窑子里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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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水巷是什么地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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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落月说过，她恨不能用全天下最恐怖的话来形容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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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落月到底年纪小，不懂那些淫词艳曲里的意思，也看不明白花娘与恩客间靡靡不堪的场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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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什么是开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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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曾好奇问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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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彼时不懂，现在却明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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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在低着声说话，断断续续传进来，“您放心……刚送来的新鲜货儿……水灵着呢……还未开过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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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便有人推门进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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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闻到极深极浓的酒气，混杂着各种脂粉香，是不知名的恩客方才在楼下厮混搂抱时沾染上的，浓烈扑鼻，叫人作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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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珠帘后坐着的沈清棠，绑着手，覆着眼，即使这般狼狈仍可看出那袅袅身姿下的冰肌弱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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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美人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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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满意极了，忍不住搓手，迫不及待就要撩帘来摸她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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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还未触碰到，就叫人一手刀劈晕了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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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虽看不见，却能听到身体沉重落地的声响，紧接着有人进来，将那晕着的人拖了出去，动作迅速敏捷，然后是房门吱呀阖上的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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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霎时恢复安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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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却蜷缩着身子，躲在床榻角落，半点不敢妄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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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感觉到床榻边坐着一人，静静地看着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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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还蒙着黑布，她其实一点也看不见来人的脸，只觉得那眼神如有实质地落在她身上，莫测难辨，叫她惶恐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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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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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恩客，还是来救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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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分不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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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僵持凝滞，总要有人打破这僵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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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提着心，惶惑开口，“你……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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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她的是那人突然伸过来抓她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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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棠吓了一跳，直往后躲。但身后已抵着墙，退无可退，只能任由那人一把擒住自己的脚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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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极其强势有力的手，她挣脱不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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