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缪……别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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脏。”雷勒修想收回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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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清理过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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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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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擦拭下唇：“树生病了，就得修剪掉，修，有伤就得乖乖的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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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又吻住他的唇，撬开唇缝，问他脏不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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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不再做猎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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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当他对金缪说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金缪坐在书桌后，双腿交叠，手搭在腿上，道，“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继续做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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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希望他成为雷勒修的束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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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暖色灯亮着，照亮了站在书桌对面的雷勒修半张脸，他垂下眼，他喜欢做什么？这个问题在金缪说出“喜欢”之前，他都没有想过，曾经他过日子，为了赚钱，为了给伊尔诺治病，也为了麻木自己，让自己忘掉他本身是半血族的事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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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没有思考过喜欢这个问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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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曾经束缚他的枷锁，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仿佛变得轻如鸿毛，再也压不住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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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适合我了。”雷勒修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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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你是自由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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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会更希望雷勒修待在他身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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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这段时间很忙碌，上次在舞会的那名和他顶撞上的血族，事后觉丢了面子，给他找了点不痛不痒的麻烦，蚂蚁小，咬人还挺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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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事都堆在了一块儿，他不太有精力去留意雷勒修去了哪儿，柏德里每天会跟他汇报，雷勒修这段时间也经常出门，还托他给伊尔诺寄了封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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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去查吗？”柏德里问，他指的是雷勒修这段时间的行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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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不用，让他玩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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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德里便没再多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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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用了晚餐，上楼泡了个澡，雷勒修才从外面回来，金缪邀请雷勒修品尝红酒，他有个酒庄，离这儿有点远，这酒是上好的酒，到雷勒修手中，被他仰头一口闷了，金缪转个头的功夫，他手上高脚杯都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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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下，问他味道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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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全然是当成解渴的水喝了，听到这个问题，舔了舔唇，嘴里还有红酒余留的醇香，他道：“好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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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喜欢喝酒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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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镇的时候，雷勒修很少去酒馆，他扫了眼金缪握着酒瓶的手，面不改色道：“嗯，喜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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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酒庄里有很多酒，或许你可以跟我去那儿玩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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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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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请你去玩儿，还得看时间了吗，可真忙。”金缪支着下巴似笑非笑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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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不忙，我随时都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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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忙了好些时候，在带雷勒修去酒庄的那天，天色有些阴沉，他们路过了乡间小道，两边绿意央然的稻草生长得很高，这似一场郊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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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庄位于半山腰，一排排的葡萄藤蔓坠在竹架上，生机勃勃，酒庄经理知道大老板要来，一早派了人跟他一起接待，待金缪和雷勒修的车一到，他们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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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上前招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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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口到里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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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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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到酒庄里的存货，小到葡萄产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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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门口又来了客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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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对这儿不算很熟悉，要不是那天晚上，他对来逛这个酒庄都没多大兴趣，他在长椅坐下，面前桌上放着酒，身旁的人给他倒了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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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有两瓶酒，雷勒修开了另一杯，金缪抿了一口，“那瓶味道怎么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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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雷勒修说还行，“你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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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把酒杯递给他：“你可以尝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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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顿了顿，接过他的酒杯，抿了一口，金缪问他哪杯酒好喝，雷勒修视线徘徊了两回，放下金缪那杯，道：“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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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这么觉得。”金缪轻笑道，“看来我们很合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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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瞥开眼，问他是不是有很多人来过这儿，比如那个西瑞尔，金缪沉吟几秒，说来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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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一起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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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他来品酒，他是这儿的顾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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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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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让你印象很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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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的那些朋友，谁让你印象比较深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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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瑞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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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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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让你这么……念念不忘。”金缪说，“一种不错的本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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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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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闷了酒杯里的酒，绷着脸想，这酒上头真快，他已经感觉脸有点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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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制服的一名员工走了过来，叫了声“金缪先生”，“外面有人想见你一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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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金缪挑起眉梢，“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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员工说了名字，听到人名，金缪眸子轻眯，是之前在舞会上和他有过过节的血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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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没找上这人，这人倒主动找上他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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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在酒杯上摩挲，道：“让他进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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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那人进来了，进来看到金缪起，就涨红了脸，再看到他身旁的雷勒修，那张脸更红了，他是来道歉的，他拜托金缪放过他，“这段时间是我糊涂，做了许多错事，给你造成的损失我都会赔偿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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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三脚猫功夫，让金缪损失多大还谈不上，他这态度倒叫金缪好奇，什么让他发生了这种改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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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见金缪不说话，以为还不够，道：“三倍赔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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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仍没开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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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到十倍赔偿，他道：“这是底线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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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你这是在拿钱砸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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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发血族不想再跟金缪斗下去了，这段时间他简直倒霉透了，“你想怎么样？说吧，我都会照做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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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我在这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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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让你的人跟我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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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微顿，侧头看了眼雷勒修，雷勒修眸光微闪，垂下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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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三两句打发走了人，他们无声坐了会儿，天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啪嗒一声，桌上落下了一滴水，他们进屋避水，没淋到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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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让他来的？”金缪弹了弹肩头的水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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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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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了什么，他这么听你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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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干什么，只是给他找了点麻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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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段时间，你在忙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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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给你创造价值。”雷勒修眸中信誓旦旦，又满眼真诚，“所以，留下我吧，金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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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一头独行狼，想要跟随人离开森林，向人类展示着他的捕羊技巧生存能力，以此来告诉人类，他很厉害，他很有本事，所以请收养他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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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有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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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要自由，他想要金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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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很难有人面对这样的真诚能够不动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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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挑开遮住雷勒修眉眼的发梢，他的野心写在脸上，从不掩饰，而就是这份不掩饰，让他格外的吸引人，金缪喜欢有野心的人，更喜欢他的那份直白赤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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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见面，金缪就看出了雷勒修的“不普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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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对他胃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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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何方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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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他提出想要钱的时候，他会对他说出“那我买下你吧”这样的话，他可不是个滥好心的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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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这种东西，很难衡量，毕竟每个人心目中有自己的尺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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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勒修。”金缪道，“于我来说，你的存在，即是价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