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响起，又有人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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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女声惊喜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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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背脊蓦地一僵，对这个声音感到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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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他道：“黎弛，这是你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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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你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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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一切都好像放慢了，黎弛从他姐夫的肩膀上抬起头，看到了门口五官和他有些神似的女人，耳边所有声音如潮水褪去，似带走了记忆石头上蒙着的灰尘，那些记忆逐渐变得清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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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他和祁倦一起去游乐园、去爬山、骑车的场景里，本该属于两个人的画面，渐渐的浮现出了他姐姐的身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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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都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的回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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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也想起了，他末世前为什么会在祁倦的城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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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那会知道了他姐和别人在一起了，虽然分手了，但他还是觉着得来看望一下他姐夫的状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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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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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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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冉见黎弛脸色变得很差，一颗心又提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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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额角青筋鼓动，把脸埋在了祁倦肩膀里，肩膀细细颤抖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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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黎？”黎冉轻声叫了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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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没有回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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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感觉黎弛的状态有点不对劲，环着黎弛的手紧了紧，面上挂着散漫的笑：“小孩儿两天没吃东西了，等会再说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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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子上放了面包，黎冉看了眼祁倦，知道了他眼底的意思，又朝黎弛看了眼，还是先出去了，带上了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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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祁倦问，“哪儿不舒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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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没得到回应，祁倦松开了他，摸到了一额头的汗，黎弛喉结滚了滚，哑着嗓子说：“没事，胃里闹饥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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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摸了摸他肚子，隔着衣物，他掌心的温度热乎乎的，黎弛又痒又难耐的往后躲了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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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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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点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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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把桌上备着的面包拿过来了，这本来是他打算自己吃的，他拆了递给黎弛，黎弛偏过头：“有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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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想先上厕所，再洗漱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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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带他去了卫生间门，这栋别墅没水，但他们备了日常用的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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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黎弛再出来，往回走时，无意听到拐角楼梯口有人在说话，细听是一个男人和黎冉的声音，男人在为他的事儿安慰着黎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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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冉说他安慰人技术差，他又低声的安抚了两句，黎弛从楼梯口探了一下头，看到项鹰在抱着他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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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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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拐了个角，看到了靠墙站着的祁倦，他清俊的脸上挂着水珠，走上前：“我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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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唇艳了许多，还渗出了些许血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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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扫了他一眼，抬手擦掉了他嘴唇上的血，黎弛的嘴唇有点肉感，指腹在柔软的唇上一压，再弹开，祁倦指腹沾了点湿润的气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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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血了。”他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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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太干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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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面上微赧，舔了下唇，又抿了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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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了房间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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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后，黎弛又恢复了常态，他坐在床边吃着面包，问祁倦他刚醒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个人是谁，似不经意的问：“他为什么说是我姐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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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舒出口气，顺势跟他说了那项鹰可能会成为他新姐夫的事儿：“以后别叫我姐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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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吃着面包的手一顿，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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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呢。”祁倦弹了下他额头，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只是当不成你这姐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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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在故作轻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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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垂下眼帘，摸了摸额头：“姐……祁哥，我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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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呢？我看看。”祁倦拉下他的手，“都没用力，你碰瓷儿呢小朋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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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的手反手按在了他手背上，黑眸如化不开的墨：“你以前说，你对我好，因为你是我姐夫，你以后还会对我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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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没想到他随口的话，黎弛记了这么久，他问黎弛，他让他跟着老吴他们走，他为什么不走，黎弛嘴唇微动，答不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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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你可能误会了点儿什么。”祁倦说，“我对你好，只是想对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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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是你姐夫，才对你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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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想对我好？”黎弛问他，“我和姐姐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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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祁倦扯了下唇角，轻哂，“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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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谎。”黎弛说，“我第一眼看到她，就觉得……有点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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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的人都相似，你们是亲姐弟，当然长得会有点像。”祁倦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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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犹疑了一瞬，问：“你觉得我很好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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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听话又只听半句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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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片地是A城基地和G城基地的交界点，项鹰他们出现在这儿不是完完全全的意外，之前他们有人进了这片林子，没了消息，那会儿藤蔓已经开始变异了，只是他们发觉得太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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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出去不算难，但项鹰他们打算摧毁这株变异藤蔓，这栋别墅是几人的据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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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的作战风格十分孤狼，单打独斗，战斗力也强悍，这几天跟项鹰他们熟悉了一点儿，也仅限于能打招呼聊两句的关系，再多的没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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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融入项鹰他们团队的打算，要不是黎冉跟项鹰牵扯上关系，祁倦不是很想跟主角这类的人牵扯得太深，生存比较容易触发困难模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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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弛对项鹰的接受程度倒是高了许多，没了一开始的抵触，还会和他讨论项鹰这个人怎么样，祁倦倒没抹黑他，有一说一，评价很客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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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睡呢？”祁倦从外面进了房间门，看到阳台门开着，风吹得阳台的窗帘飘飘荡荡，阳台上的身影没听到他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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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一转，走了过去：“看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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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一瞥，看到了楼下两道身影并肩坐在长椅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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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末世这过一天算一天的日子里，有些感情就显得弥足珍贵，楼下那两人正是项鹰那对小情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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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哥。”黎弛回了下头，脸上神情隐没在了暗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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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两人转过头，要亲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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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半垂下眼帘的眸子被一双手盖住了，手的主人轻声道：“祁哥，别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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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双手有点凉，风从耳边吹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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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睫毛扫过了黎弛的掌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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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朋友好像挺怕他伤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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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他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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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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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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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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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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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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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扯下了他的手，院子里的人亲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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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哥。”黎弛说，“你别难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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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嗯”了声，黎弛又说：“你要是难过，你就朝我发泄吧，我没关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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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倦眸子转了回来，笑了：“怎么发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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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手摁住了黎弛的下唇，摩挲了几回：“把你这小嘴巴亲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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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进来那么大动静，小朋友都没点反应，真没听见，还是故意没听见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