孛儿赫听到顾星尘这么说,哭笑不得。
「哎哟我说二殿下,您说我要是拿了你们大金的藏兵图,***嘛还在你这皇城晃悠,我回老家认真专研,争取三年打下你大金疆土不好吗?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境地。
还被自己国的舞女给迷晕了……早知道我就不该他乡遇故知,一见到我们国家的小美人就上头……最主要是我碰都没碰着……」孛儿赫越说越遗憾,一双深凹的眼睛里露出不少哀伤。
但凡他稍微控制一下自己,也不至于现在被人五花八门绑了起来。唉!
顾星尘沉思了一会儿,浅浅笑了起来。
「孛儿赫,不如换咱俩做个交易吧。」
孛儿赫顿时来了兴致,「哦?什么交易,您且说说看?」
两头挣钱这种买卖,他最喜欢了。大金的皇子们最好都打起来,他乌金国才能坐收渔翁之利啊!
「你帮我找到僵王,然后把他砍了。」
「这僵王可是我乌金国的利器啊。」
「反正也不听你话。不听话的狗,还是早点处理了吧。」
「那殿下拿什么和我交易呢?」
「大金城池。」
*
江南府。
鬓角发白的天子仍然站在鱼塘边,不过他近来对池子里的鱼之间的战果已经不太关心了,因为他发现这些鱼互相咬来咬去的结果,那便是没有最终的胜利者。
「陛下。」内务府总管太监橘轲随他南巡,在盛元帝不想处理政事之后,他便成了盛元帝唯一与京城有所联系之人。
「陛下,近日皇城那边有不少官员都请求加送他们的奏折,陛下您要不要看一下。」
「一窝蜂的总没好事。怎么,他们都是为了同一件事?」
「陛下圣明。包括赵丞相在内的许多官员都在铺垫大殿下回京之事。最近皇城陷入危机,阳景殿下冒大不韪,越级调动兵权,最后却很好守住了皇城危机,防止那异邦僵人危及百姓安危。朝堂上的大臣们对阳景殿下无一不是赞叹。
他们又在奏折里提及三年前长风殿下在陛下微服私访的时候,也曾经调动过御林军。奏折里明确写道:长风殿下是一心为民,一心为陛下,长风殿下的一颗赤子之心,当如几日前的阳景殿下一般——日月可证。」
穿着华服的老人冷笑了一声。
「好一个日月可证。那他们奏折上可有提,三年前长风趁朕不在调动兵权,最后却被证实是假消息,是子虚乌有之事?」
橘轲服侍盛元帝多年了,怎么会不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但他挑着眉,冷哼的时候,那就离盛怒不远了。
「这个……按照奴才浅淡的记忆,倒是没有提及。」
盛元帝低眸又看了一眼池子里的鱼,彼时池子已经鲜血横流,但那块食物,却还完完整整浮在水面之上。中文網
「一个个都长大了,都能耐了。一个能借着皇城危机,仿照他哥,重新来一出调兵。一个能借着他弟调兵的机会,旧事重提,拉拢一堆官员给他背书。是朕小瞧朕这些儿子们了。」
橘轲站在盛元帝身后,看着昔日伟岸的主子的背影越发佝偻,心底里也是百味杂陈。
诸位皇子间耍的那些把戏,眼前的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不懂呢。相反,不仅是了解,他可能还要比他们更率胜一筹。毕竟,他可是上一次夺嫡之争最后的胜利者。
也许诸皇子不知道,也许他们早就知道,干什么都逃不过这位父皇的眼底。但他们仍然要用最无情、最冷峻的手段,来向他们的父皇,证明自己的能力。
橘轲沉默了一会儿道,「那陛下,赵丞相以及几位官员的奏折
,咱就不看了?」
虽然盛元帝老早之前就告诉过他,不过什么皇城里来的加急奏折,都念给他听。但是……这可是当今丞相亲秉的奏折啊。哪有不汇报的道理。
就是没想到,赵丞相心底里的储君人选,居然是三年前就被逐出京城的大皇子。
不过以大皇子隐居三年,却还能调动一众一品官员为他背书的能力,确实值得别人认可。要知道如今的阳景殿下,不过也只是对大殿下当年的皇城调兵案,故技重施而已。
「赵鹤他们的诉求是什么?调长风回京?」
「赵丞相一党在奏折里的意思是,希望陛下能为大金江山考虑,调回肝胆为民、文韬武略都过人的大殿下回京,并且……恢复他往日刑部尚书的身份——借而整顿刑部,重振三法司威风。」
盛元帝仍然只是冷笑,「他们对长风倒是给予厚望。」
「那奴才就将这些奏折通过驿站,重新退回京城?」
「不必了,帮朕草拟一些批阅词吧。」
橘轲闻言愣了一下,跟了主子多年,还以为他对主子已经了如指掌了。没想到陛下此次居然不走「迂回」策略了。往常按陛下的性子,那都是能拖尽拖,能不回尽不回。
世人只知道一朝天子万人敬仰,却不知道这天子与地方势力、与朝廷百官,也时常有权力对抗的时候。
就是没想到陛下此次,决定硬杠了。也是,陛下到了现在这年纪,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呢。
「奴才已经洗耳了,还请陛下吩咐。」
「就说——不准。」
橘轲点了点头,「奴才遵旨。」
半晌,橘轲又想起一事。
「陛下……奴才原先以为这赵丞相的奏折陛下是不打算看的,没想到陛下还给予了不准的答复。那楚将军一党的奏折,陛下要不要也过目一下?」
他作为内务府总管,每日要做的不只是认真服侍好九五之尊。有时候,在主子没顾及到的地方也要加以提醒。他向来擅长做这类事情,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小太监爬到如今这个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