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绒将裤腿往下拉,她怯生生道:
“阿婆在南城的灰坑堆捡到我,当时我的腿跟衣服都烧成一团了。”
她的声音很平静,高禹抬眼望去,看到她脸上没有一丝哀伤和怨气,反倒是有些局促和慌乱,被高禹直勾勾的看得很害羞,小脸扭到一边。
“楚哥哥,你看什么呢?”
高禹仰着脸忽然一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比在仙宫的时候还要可爱。”
蒲绒嘴角微微弯起,她鼓起勇气转动眼瞳偷瞄高禹,发现他已经埋头给自己涂药膏。
药膏有些凉,但抹到的地方很快就会有灼热感,蒲绒瞄到高禹白皙修长的手指,在自己的脚踝抚动,那种痒痒的触感好像从脚踝蔓延到全身,就连心尖都遭到殃及。
“有镜子吗?”
高禹给小丫头涂完后,感觉自己也有必要涂上,免得睡觉时压到伤口,那今晚就“长夜漫漫,唯痛作伴”。
痛。
太痛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难受。
“没有,我来给你涂。”
蒲绒拿起装有药膏的盖子,手指头点了点药膏,俯身望向蹲在她身下的高禹。
对上高禹的目光,蒲绒小脸旋即扭到一边,眼神躲躲闪闪的很不自然。
“怎么?我丑到你了吗?”高禹调笑道,他心里觉得蒲绒还是很谨小慎微,不能他自然相处,所以喜欢和她开玩笑,让她放松下来。
“没有,楚哥哥是”蒲绒扭扭妮妮,声若蚊蝇的说道:“最好看的人。”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还不快给我上药。”
高禹以为蒲绒不喜欢别人凝望她,就闭上眼睛,将脸凑到她面前。
蒲绒转回目光,稍稍呼出一口气,红着脸仔细又轻柔的为他涂药。
许久后,高禹听到她放下盖子的声音,这才睁开双眼。
“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高禹见到她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和滑落的汗水,忽然想到她在门口等了很久,有可能被风吹发烧。
“我有点热。”蒲绒拿出一个小竹扇给自己扇风。
高禹眉头一皱,轻掀她的衣服,伸手贴在她的腹部,感觉体温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这时代,小孩发烧可是大事。
收回手掌,发现蒲绒紧张的望着自己,高禹才感到有点不妥,淡定道:
“我看你吃饱了没有。”
“噢。”
蒲绒没有怀疑,紧绷的身子放松下来。
高禹将床整理一番后,让蒲绒睡到里面,自己跟着躺在外侧,一瞬间,身体就涌上了无尽的疲惫。
这才是他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就遇到了这么多事。
尤其是体内的小炉子,对他是有益还是有害?
这么想着,高禹反倒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高禹感觉到蒲绒翻了下身,于是他问道:
“小绒,你要是没睡着,能跟我聊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