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河完全理解了为什么今晚一定要上山住了。越靠近衡山峰,拥挤着回家的难民就越多,以至于林深河一行几乎快要淹没在逆行的人潮里面。
钱玉全鸡贼的跟在奔腾的龙骑手清理出的道路后面,这才勉强赶在太阳西斜前到达山门前的驿站。
钱玉全去寄存坐骑,林深河同钱多多在一棵老树下面等着,山门前是一片自发形成的街市,在平常主要是接待来往求道的人的,兵灾刚过,街道上显得比较萧条。
“卖地梨喽——好吃的地梨嘞——又甜又脆生的嘞!”这时一个货郎从远处挑着担子叫卖着过来。
“小姐、相公,天这么热,来吃一个果儿怎么样。我这是用井水泡过的,清凉的嘞。”货郎挑着担子来到两人面前。林深河看多多有些眼馋,想到正是改善关系的好时候。忙把那人叫过来。
“师傅,这果儿怎么卖啊。”林深河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靠过去问他。
“哟,相公好生高壮,不是本地人士吧。”那货郎笑满怀,打开了旁边的笼子,露出了棕色的果实。
“嗯,我是京城来的。”林深河拿起来一个看了一下,大概是像巴掌那么大的一块,模样比较像红薯,但是表皮摸起来更接近莲藕。
“那您一定要来尝一尝我们衡山的地梨,那可真是又脆又甜。”那货郎卖力的推销着。
“诶,我问你个事儿,这个山为什么叫衡山啊。”林深河不想浪费这个打听免费打听消息的机会。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货郎正欲开口。
“那就简单地说。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就可以了。”林深河对上古传说没什么兴趣,那些多半是附会而来。
“哦,当年祖龙南巡到此,曾经登上此山俯瞰南国大地,说此山确如砝码,衡量大地,于是起名衡山。”货郎把他一肚子吹牛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祖龙啊,祖龙,你还真是个穿越来的。林深河暗暗想到,这个故事同南岳衡山有相当相似之处。
“来一个吧,相公,五十文一个。”货郎从中挑出一个道。
“太贵了,两个五十文还差不多。”遇到这些卖货的先砍价。
“您看要不加一点,六十咋样。”
“四十”
“你这生意就没法做了,走了走了。”那货郎生气了,把盖子一盖,作架势就要抬走。
林深河也不理他,只管往地上一坐。
“好好好,您大人有大量,刚刚是小老的气话。这样,四十五文钱,我给你两个大的再贴一个小的。您看合适不。”那货郎总算是求饶了。
“好,你帮我选吧,不甜我找你算账。”林深河见价格差不多了,就让他拿来。他熟练的把三个果子的皮削下来,露出白色的果肉,将它们递给客人之后,就收着担子,没影儿了。
林深河拿起那个小的,把大的一个递给了钱多多,吃下去,果然是脆生生的,有一些甜味,大概有好甘蔗的一半那么甜,恰到好处的压过果肉的涩味,里面的汁水也很丰沛,润泽了他干旱的口腔。
“还可以啊,你吃呗。”林深河见钱多多没下嘴,劝到。钱多多这下憋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
“笑啥呢,笑啥呢?”钱玉全从旁边过来,手上还拿着三根竹杖。
“他……哈哈哈,他用四十文买了两个地梨!”钱多多笑起来就止不住了。连带着钱玉全也噗嗤一声笑了。
“咋了,买贵了?”林深河大惑不解。
“这个东西虽然说还没到正式收获的季节。不过合当卖五文钱两个。都是买来当水吃。”林深河瞬间大窘,往那边看去,那货郎早窜出去没影儿了。
林深河看了看手上那个被啃过一口的小地梨对钱玉全说道:“你吃个小的好不好。”
“滚!”说着那个大的就被拿走了。
看来适应物价还任重而道远啊,林深河吃着小地梨,那浓浓的涩味简直消散不开。
越过木质结构的山门,进入到一个山谷当中。四周人气渐稀,气温一下子就下跌了两三度,林深河甚至觉得有点冷了。
接下来就是爬山,为了避免爬夜路,钱玉全带队几乎是撑着竹杖在山脊线上小跑,好在这里似乎是一座名山,被开发的很是到位,道路是比较通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