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洒在祠堂中天井里面,距离刚才的神祭已经过去了二个小时左右,因为白天昏睡过还有临战紧张的缘故,林深河始终睡不下去。
他坐在台阶上,抬头望着天空,久居于城市的他从来没看到过这样晴朗的夜空。三三两两的恒星点缀在月光明亮的天幕,完全不能显示所处的宇宙坐标。有一颗明亮的星星低垂夜空,是这个世界的太白星一类。也就是同处于一个恒星系的伙伴。林深河把它命名为“新世界c”。
顺便说一句脚下的是“新世界b”,白天天上的太阳是“新世界a”。林深河忘了怎么命名系外行星的卫星了,于是把正在升起的那个叫做“月亮”。
那是一轮满月,正沿着一条细细的尘埃带爬行,就像被天上的纤夫沿着天河拖着向前。
这时一阵响动传来,林深河回头看去,是钱玉全,她手提着一个扫把,还有一个小鼎一样的东西。
“啊,你在这里坐着,我建议你睡一会儿。”钱小姐说到。
“睡不着,你来干吗?你也该睡的。”林深河站起来,对她微微欠身到。
“睡不着,嗯。”她哼一声,把那个鼎翻过来,放在堂前的案板上,那原是一个香炉。“就过来帮忙,把这个上面扫一下。”
她把扫帚给我,自己钻到旁边堆积的杂物里面去了。桌上没有多少积灰,只有一些啃剩下的骨头和碎瓷片,很快就清理了。
钱玉全恰好转来,手上抱着一堆长短大小不一的木片,支使到:“你去旁边再看一圈,还有没有牌位之类的。”
林深河走到旁边去,借着比较明亮的月光,在小山一般的杂物里面翻找着。好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有字的木头条,上面写着“高祖吴清热之灵”,和影视剧里面的牌位长的很像,姑且就是它了。
林深河从杂物上爬下来,看到一旁的钱玉全正一个一个的把这些牌位按着一定的顺序排好,在放上去之前,还擦拭一番。从林深河里面接过那一个摆上去之后,这个祠堂终于有了一些模样。在排开的式样里面,有许多的牌位都缺失了,不知道是否是被当成了柴火劈了。
“所以你弄这个干嘛”林深河问到。
“这不知道是谁的爹妈爷奶,丢在旁边多可怜,还是要放在台面上才好啊。”钱玉全这样说着,连带着林深河也感伤了些。
“我去找点贡品,要不要上个香?”林深河问到,打算把好事做到底。
“啊,那个就不用了,太麻烦了,要好好做的话。”钱玉全拜拜手说到,“做成这样这户人家发现了,会嫌弃我们多管闲事。”
“人家要是知道礼数的,看到我这样干,不得狠狠地感谢我,到时候就欠我一个好大的人情”钱玉全接着说。
“额,原来是为了这个。”林深河在心里吐槽到,“还真是功利。”
“哦,还有一件事。”钱玉全突然抓住林深河的两臂,“你知不知道,小孩子的触角是摸不得的。钱多多是我的妹妹,你刚才捏了她的触角。”
“额……真不知道,对不起,我在京师那边,没怎么见过像这种长着触角的。我给你赔偿。”林深河知道是自己刚才手贱的事情,慌忙的解释道,一边往腰包里面翻找。
“桑人的触角同心连,喜怒哀乐都在上面,尤其是小孩子的,万万摸不得。”
“如果你再敢有下次,无论你是京城的什么人物,我让你绝对没有好果子吃!”钱玉全的脸上褪去了市侩,身上金光乍现,头发张扬起来,如愤怒的狮子王。她死死的抓住林深河的手臂,让他吃痛叫起来,这才松开了手。
林深河捂着自己的手臂,一边跺着脚,一边吹气,来缓解身上的痛感。
“你们这些当兵的,都是桑人?”林深河索性接着问道。
“对。天母所庇佑,摩斯拉之后,普天之下最多之人类,在京城你也应该见过很多。”
“你们是桑种,那我是个什么种。”林深河指了指自己。“你猜猜看。”
“串儿。”钱玉全的回答很简单。
“什么叫串儿?”林深河一下子没听懂。
“就是混血,至于你是什么同什么混的,我看不出来,所有的混种只有高矮胖瘦的区别,其他的都藏得深。”
“啊这。”林深河只觉得自己的身世又套上了一层迷雾。
“对了,接着给我点钱,我要去哄哄我可爱的妹妹,她跟着我学了医术,等会儿要是你刮到碰到了,落到她手里你就完蛋了。”她果然还是忘不掉这茬。
这时门口一阵金鼓之声传来,尖锐的哨声,和士兵的喊叫此起彼伏,林深河冲出祠堂的门,不远处火把纷纷亮起,横躺在地上墙边的人都跳起来,他们都是和甲而眠,抓起武器就朝着战位奔去。
林深河此时两手空空,想要随着大流去却不能。转头看着钱玉全,却发现她正手忙脚乱的穿着盔甲。
“我还以为你是纯后勤呢。”林深河惊讶的说到。
“我是万能的。”她笑道。
“你们还有多的,多的兵器吗?你看,我也是可能需要战斗的,总不能空着手。”林深河接着用手比划了几下。
“没问题啊。你能用啥?会开弓吗?开多大力气?”她想都没想就点头了。
“弓?”林深河前世接触过一点,守城也许要用这个
“这个?”她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长弓,是下弦的状态,坏笑着说:“嗤,你把它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