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两个人是死猪吗?叫都叫不醒!”杰弗里干脆不再“文雅”,几圈直接砸在门上,发出了很大的动静。
其实房间里的陈星辉在敲第一遍门的时候就被叫醒了,只是迷迷糊糊中又被第二次敲门声吓得清醒了过来。
他早就听说这屋子里会有不干净的东西在走廊里乱转,只是没想到今天真的会被自己碰上!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尽量不发出声音,也不做任何大动作,连呼吸都变得轻了。
敲门的声音愈发急切,陈星辉觉得自己可能碰到了那种很凶恶的厉鬼,丝毫没有考虑可能是外面有人或者维森有事找他这种可能性。
首先,屋子里不可能出现多余的人,其次,维森这个懒狗,在休息时间也不爱跟熟人多说话,能发消息的事情她甚至连嘴都不愿意多张一下,能给个眼神都是耗费精力的,哪怕是在餐厅坐在桌子上吃饭,她也宁愿用手机发消息喊附近的陈星辉赶过来帮忙跟服务员要打包盒子。
用她的话来说,她是社恐,不喜欢跟人说话,但今天在马戏团这幅状态,她哪里像是社恐的样子!陈星辉觉得维森可能就是想找借口折腾一下他罢了。
不过也就一点小事,没必要计较。
今晚,他可必须要完全听话,就算外面把门敲碎了,他也绝对不出这房间半步!
杰弗里在外面敲门都敲累了,可他确实没有任何办法让里面的人开门,他把撬锁工具给东区的同伴了。
“算了……”杰弗里觉得自己倒霉,大概注定是捞不到这多的一笔了,说不定是金丽丽这个臭婊子跟那个红发婊子看对眼了,故意把这件事说出去,让她有了防范故意装没人呢!等会儿兄弟们都到了,几个人再一起砸门。
他不忿地想着,想抬头记一下这个房间号。可一抬头,房间号竟诡异地消失了!
他感觉很惊慌,一旦失去了房门号的指引,他就完全分不清路了!
“对了……右手定律!”杰弗里忽然想起自己不知从哪儿听到过的走迷宫方法,连忙伸出自己的右手,摸着墙壁,快步往前。右手定律肯定会很耗时间,他必须要加快速度!
跑了一阵,似乎感觉出了不对劲。
他好像一直都在原地打转,右手定则好像不管用!
他开始着急了,干脆在被铺得整齐光滑的墙纸上抠了个洞做记号,然后再接着往前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明明没有碰到任何死路,可之前做的那个记号又出现了,而且还出现在了自己的左手边!
右手的记号出现在左手并不奇怪,碰到死路顺着墙壁转向的时候就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可诡异离奇的是,他甚至一路上都走得很顺畅,前面一直有路,没有任何需要转向的地方……就算是中间有独立的迷宫结构,也应该在同一侧才对,怎么会到另一侧去呢?
杰弗里开始疑惑和恐慌了。
他也不管什么左右手定则了,目前看来这个方法没有用。
但现在,一股寒意窜上了自己的脊背……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的身后正站着一个背对他的人。那人身穿浅粉色的睡裙,脸上盖着头发,分不清那是正面还是背面,裙子上下身的地方沾满了褐色的血迹和污渍,带着一股石楠花的味道。
“呕!”杰弗里被这股味道熏得想吐,他下意识干呕了一声,然后想要往后退,但他退一步,那女鬼也往前一步,根本甩不开。
女鬼一边走,一边抬起自己的一对手臂,苍白的臂膀上满是红印,不知是唇印还是咬痕,终于,她的头发慢慢朝两侧散开,露出一张清纯的面庞,但脸颊一层却带着红肿,高高地鼓起,她闭着双眼,嘴里念念:
“不要,不要碰我,不要,走开……”
杰弗里感觉自己全身的温度都被抽走了,他感觉自己不能呼吸,胃里开始痉挛,带着一股酸涩的感觉直冲鼻腔,一种诡异而荒诞的感觉萦绕着他的全身,看到那副面庞,那是曾被他强奸过的一个舞女的脸,他终于被吓得惊叫出声,这种凄厉的尖叫和哭嚎,慢慢地和女鬼几乎同时发出的尖叫重合……
然后,杰弗里就再也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东区的同伴感觉自己骤然之间失去了什么,他只记得自己是一个人来搜索整个二楼的,现在刚刚看完东区,等会儿还要去西区。
一楼的两人,看着这杂乱地面上堆积的水泥钢筋之类的破烂,欲哭无泪。
这破地方根本就没有装修好,一分钱都不会有!
“哎,你来看,这走廊后面有门!”其中一个人呼唤着自己的同伴。
两人结伴而行,打开了走廊尽头的门,一片空旷的后花园直接映入眼帘。
这里的地板已经砌成了泥砖地,沿着一条小路从中间贯穿整片花园,花园里有一个小亭子,周围矗立着一些或大或小的雕像。这里的花都已经凋谢完了,花园主人似乎对这里的一部分植物并不满意,已经清除了一部分,甚至连根都翻了出来,留下了一片光秃秃的土地。
这花园中间有个圆形的水池,大概两三米深,不过也有浅水区,有楼梯。里面已经用蓝白相间的瓷砖铺了一层,还安了水管,不过里面暂时没有水,旁边放着一系列清扫工具和消毒液瓶子,看来是想把这个地方修成一片小游泳池。
其实这地方原本是一个泥坑,或者说是池塘。维森硬是花了大价还包了车费,雇了工人来把这个地方挖平整和清理干净。不然这个池塘只是一滩死水,到了夏天不但草木横生,还会寄生蚊虫,发出恶臭。改成泳池的话,里面打扫干净不放水,也不会招虫,下雨的时候把雨水排出去,或者存起来浇花,再清理干净就可以了。
这地方倒是悠闲舒适,但是也没钱。
他们失望极了,又回到屋内,想要上楼去和另外几个兄弟回合。
但重新回到大厅,这里似乎一瞬间就改变了,不但金碧辉煌,而且灯火通明,空气里飘着香槟的甜味,跟一开始所见到的残破景象大不相同。
他们丝毫不觉得欣喜或高兴,这实在是太诡异了,而且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东看看,西看看,这里的布局和原来的一楼是一样的,也没有门和窗户突然消失之类的事情发生,只是环境变得奢华又美丽,看起来好像没有一点儿危险。
一碟摆在桌上的糕点吸引了一个人的注意。
“好香啊!”其中一个人的双眼一寸不离地盯着桌子上那蓬松的冒着热气和奶香的舒芙蕾,咽了咽口水。
“不要被这些东西吸引,这地方太奇怪了,而且……”他话还没说完,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慢慢地从鼻尖掠过,钻入鼻腔,硬是将他的话给停住了。
这是已经过世了很久的妈妈最常煮的汤的味道……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喝到这种汤了……
一股热泪从眼眶中慢慢地湿润了眼角,他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他想要找到香味的来源……那股鲜美的,骨头汤的味道……
终于,他们沦陷了。
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桌上的食物,这些东西都是真的,而且还是热的,是切切实实能触碰得到的!他们先是小心翼翼地尝了一口,味道也完全没有问题,吃进去的口感也如预想的一般,终于,他们还是放下了戒心,大快朵颐。
这一晚过得很快。
第二天早上,维森起身本打算换衣服,却听到了楼下柯里的一声“卧槽”。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干脆衣服先不换了,直接穿着睡裙和拖鞋下到一楼去。
“怎么了?”维森一边打着呵欠下楼一边问道,另一侧的陈星辉听到声音也一齐下楼。
柯里双眼瞪大,一脸惊愕地看着一楼地上那两个躺在地上,肚子破裂的男人,他们腹腔中的肠胃全都流了出来,胃已经炸开,里面满是沾满血迹和胃酸的水泥石块、铁钉,还有建筑废料,不知道他们是吃了这些东西被划破肠胃而死,还是撑死的,因为这个从腹腔里冒出来的容量早就超过了人体胃部所能承受的极限。
“我发誓我昨晚什么都没干!”维森看到这幅血腥的场景也是一惊,连忙高举双手,“金丽丽可以作证!”
金丽丽闻讯下楼,看到这一副景象,直接吐了出来。不过她没吃东西,倒也没什么好吐的。
茯苓一边拍着金丽丽的背,她才慢慢缓了过来。
“他们……应该是昨晚跟着我们来的人,是马戏团的,本来应该在昨晚或者今天早上来跟你们要账……”金丽丽面色铁青,不知是吐的还是被吓的,“可是我记得有四个人啊……”
“看来昨晚他们进了屋子,却没进房间。”柯里神情严肃地掏出手机准备报警,“你们都别靠近尸体,另外两个人等警察到了再找,不要破坏现场。”
众人齐齐应声。
“尤其是你,维森!”柯里严肃地盯着维森茫然的面庞,“你绝对不可以接触现场的任何东西和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