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场上空，一片平静。</p>

上官沅带着尼古斯退走了，宋岐问出话之后也没有进一步的话语，面具人更是没有回应。</p>

随即，他打破了沉寂。</p>

面具人笑了起来。</p>

“不错，就剩我了。”</p>

他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开始还能够分辨出是人类的笑声，到了后来，已经融入了虚空之中的蒸汽声。</p>

蒸汽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已经开始变得再一次宏大了起来。</p>

原本在宋岐几乎要击坠高塔的时候，蒸汽声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了，只能艰难地捕捉到一星半点。</p>

方才宋岐问出话的时候，蒸汽声也更是没有出现，仿佛已经完全消逝了。</p>

直到他开始大笑的时候。</p>

宋岐心有所感，低下头去。</p>

被他挡在黄铜长阶之外的黄铜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安静了下来。</p>

随着宋岐的注视，有风自空中生出，随着风吹过，他们就缓缓消逝在了空中。</p>

只有孤零零的几个黄铜人还留在了原地，在这一刻也一起抬起了头，看着在空中的宋岐。</p>

蒸汽声变得更加激昂，这首圣歌已经演奏到了高潮的部分，一声又一声的蒸汽声层层叠叠，将声调推至新的高峰。</p>

原本一直坐在高塔长阶的顶端的面具人站了起来，所有的面具人一同看着正在空中的宋岐。</p>

“还好，是我更快了一步啊。”</p>

剩下的面具人也化作了飞灰，无视了宋岐的阻挡，仿佛已经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跨越了图层，融入了那个站在顶端的面具人。</p>

“轰——”</p>

宋岐的感知之中，面具人的力量在这一刻疯狂上涨，从原本一根手指就能碾死，最终变成了……</p>

“嗯？”</p>

宋岐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p>

面具人的气息最终停留在了堪堪跨越第三阶的程度，但是最终还是没能跨过那一道门槛，没有获得生命层次跃迁的力量。</p>

“这股力量——为什么？”</p>

就像是一副拼图，失却了最后的一块组成部分，缺乏了这一块，就打破了整幅拼图的圆满程度，让一个原本可以成为艺术品的东西成了垃圾。</p>

不完全完美，就是完全不完美。</p>

宋岐算是长长出了一口气。</p>

因为面具人的神性仍然存在，要是让他再跨越了第三阶的门槛，宋岐就得开始想办法保命了。</p>

而现在，虽然他无限逼近第三阶，但是不成第三阶就是不成，宋岐依然可以不依靠念力，凭借身体力量横压。</p>

“为什么？！”</p>

面具人依然在惊疑不定，他也发觉了所缺少的那一部分的力量。</p>

他们谁也想不到，有一个叫做李语冰的人，用他生命的最后的力量，跨越了神性的保护，为这一场胜利埋下了最后的伏笔。</p>

——</p>

唐淮就静静站在这里，站在李语冰的尸体前。</p>

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没有任何的战斗痕迹，在面具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直接以偷袭的方式杀了李语冰。</p>

他们几个人知根知底，面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李语冰放在最后处理，作为纯粹以武入道的存在，李语冰只要还活着，就有着能够翻盘的能力。</p>

只要还能活动，说不定就抽冷子给你一拳，说不得就直接同归于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