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南蓁也不愿再言语。</p>

目光投入白展逍渐渐无神的眼里，轻吐一口气，转身离开。</p>

阿婧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跟她一同沿石阶往上，“这人，你打算怎么处理？”</p>

“按照阁规办就是。”</p>

“明白。”阿婧继续道，“刚才碧落跟我说，今日有卫家人在戏楼，她应当是被看到了。”</p>

南蓁闻言，步子有片刻迟疑，“谁？”</p>

“碧落没说名字，不过我估摸着是认识你的人，不然她也不会专门提这一嘴。”</p>

南蓁想了想，也没有太过在意，“知道了，不用管。”</p>

……</p>

彼时，月斜星垂。</p>

寒风穿过门缝卷进房间里，引得碳火微动。灰白色被吹开，透出一团火红。</p>

卫建恩上了年纪，早早便上床榻，靠在床头木架旁读书。</p>

敲门声起，他撩起眼皮朝外间看了一眼，慢吞吞道，“进来吧。”</p>

门从外面推开，楼慎携着一身风雨进来。</p>

“卫老将军。”</p>

卫建恩颔首，搁下手中的书卷，眼底透着些疲态，“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难不成燕儿今日外出闯祸了？”</p>

话虽如此，语气却隐含笑意。</p>

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卫燕惹出什么麻烦，反而乐得给她善后。</p>

楼慎摇摇头，“这倒不是。小姐嫌今日太冷，出门不一会儿就回了。我倒是在戏楼坐了好一阵儿。”</p>

卫建恩捕捉到他话里的意思，问道，“可是瞧见了什么？”</p>

“嗯。”楼慎点头，“听说明月阁的叛徒抓到了，是两名女子动的手，其中一位我在丽嫔娘娘身边见过。”</p>

前段时日卫燕约丽嫔出游，碧落曾到亭子中送话。</p>

当时他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今日再遇，才恍惚记起此人乃明月阁阁主的手下。</p>

卫建恩指腹轻轻摩挲着书脊，眉头微拢，沉思片刻，“说得详细些。”</p>

楼慎：“这女子名为碧落，正是当日明月阁出事失踪的那位。她是南蓁身边的人，深得信任，如今却以婢女的身份出现在丽嫔身边，很难不让人怀疑宫中的丽嫔和明月阁阁主是同一人。”</p>

碧落这样的人物，不可能认二主，只有这个解释才是合理的。</p>

卫建恩半晌没说话，房间一时陷入沉寂。</p>

良久，他突然问道，“你觉得秦家长女是南蓁的可能性有多大？”</p>

“几乎为零。”楼慎丝毫没有迟疑。</p>

秦一妙的性子和在府中的处境只要稍加打听就能知晓，如果她有这样的背景，何必委屈于秦家屋檐下？</p>

“也就是说，进宫的是秦家长女，可如今的丽嫔却是南蓁。”卫建恩眯了眯眼，“难怪当初不论我怎么试探，秦家夫妇都说不明白，感情他们还不知道宫里早已换了人。”</p>

楼慎观其神态，似乎没有太大诧异之色，“您早就猜到了？”</p>

“只是觉得有联系，并不肯定。我能想到李代桃僵，却很难料到丽嫔就是南蓁。”</p>

这件事听起来太过荒谬，只怕说出去都没人信。</p>

楼慎想到了另外一层，“您说，明月阁会不会也是陛下的，其余主事人就是一个幌子？”</p>

卫建恩摇头，“不太像。明月阁成立时，陛下尚且年幼，母族又无法给太多的帮衬，要建立这样一个庞大的情报网，很难。”</p>

楼慎兴许不了解陛下在当皇子时的举步维艰，他一清二楚。</p>

与其说陛下和明月阁有关系，倒不如说陛下通过南蓁和明月阁建立了联系。</p>

况且依他所见，二人感情不似做戏，应该已经明白彼此身份了才是。</p>

不过这些并非卫家对南蓁格外关注的理由。</p>

楼慎即便推知了这一秘密，却没有轻松之感，“可我们仍无法确定丽嫔和南家的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