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锦尴尬地笑了笑:“你想多了吧?”
方婳哼道:“我失忆了,你还真以为我傻吗?咦——”方婳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医书上,惊道,“你找到了!”
“啊……”容止锦还未开口,方婳就一把将医书拿过去,翻了翻,很快就发现其中有一页被撕下了,她吃惊地看向容止锦。
容止锦无奈地道:“喏,我想的就是这个,我们要的东西被撕了。”
“撕了?”方婳震惊无比,再次前后翻了翻,“只缺了这一页啊!怎么会这样?谁会知道我们想要干什么?”
容止锦无关痛痒地道:“也不知道谁干的,哎,给我吧。”
他伸手去拿,清风入帘栊,一阵清幽药香气自鼻息见盈盈飘过,方婳的美眸倏然一紧,她下意识地转过身去,拿起手中的医书置于鼻下嗅了嗅。
没错,是书上散发出的药香气。
“这书你哪里找来的?”她回头问他。
容止锦一愣,皱眉道:“什么哪里找的,就……就是在书房找到的啊。给我吧。”
方婳却不给,目光定定地睨视着他,不客气地道:“你骗我。”
容止锦仍是笑道:“我为什么要骗你,我得把这书还回去,若我师父回来发现它不见了,他会杀了我的。”
他伸手过去,方婳愣是推开了几步,回眸朝门外看了眼,低声道:“这书是那个臭脾气给你的。”
臭脾气……九王爷……燕修!
容止锦的脑子转了几个弯终于回过神来了,他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一时间不知该承认还是否认。
方婳又道:“书上有他身上的药味,我没说错吧?”
容止锦悄悄一拍额头,懊悔居然被她给猜到了,眼下也只能开口道:“也许……他看在我们救了他两次的份儿上才愿意帮我们,只是没想到我要找的东西却没了。”
方婳回瞪了他一眼,扬一扬手中的医书,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啊,一定是被他撕了!不然他怎么会那么好心突然把书给你!不行,我找他去!”
语毕,她转了身就跑出去。
容止锦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追出去:“方婳!喂,方婳!”他一边追,一边还不忘将撕下来的那页纸藏好一些,他不愿往她记起来,却还得留着那药房将来给苏昀用。哪知道方婳居然猜到了这书的来历,还误会是燕修给撕了去,这怎么越来越乱了!
华年成服侍燕修服了药,嘱咐道:“王爷这两日暂且在屋内歇着,再有三五日便能启程回沧州了。”
燕修点点头:“你下去吧。”
华年成却不走,迟疑着道:“侯爷与方姑娘的事……”
“可以留下他们,但是不能伤害他们。”他浅浅打算华年成的话,华年成略一思忖,到底是应了。
他才出去,片刻便已听见外头急急而来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燕修回眸,见方婳气冲冲地过来,狠狠地将手中的医书摔在桌面上,咬牙道:“你什么意思?”
燕修惊讶地看了一眼,容止锦也来了,他忙冲燕修摇了摇头。
方婳上前,将医书翻开,指着那被撕下的地方道:“是你撕的吧?拿出来!”径直在他面前伸出手去,清亮眼眸中微微带着恼怒。
燕修见容止锦的脸色,又听方婳的话,自是明白怎么回事。他从容转身在床沿坐下,从容道:“不是我。”
“你骗人!”方婳紧紧握着拳头,气愤道,“只有你知道我来医治什么病!我连云天大师也没告诉!不是你撕的还能有谁!”
容止锦讶然道:“你连这个都和他说了?”
方婳瞬间有些憋屈,咬着唇道:“我一时口快没克制就说了,我知道错了。”后面一句,她很不情愿地压低了声音,惹得容止锦差点笑出声来。
她狠狠瞪他,低声道:“你别长别人志气灭我的威风啊!”
他这才咳嗽两声,一本正经地道:“要真是你撕的,你就拿出来。”
却不想,那一个淡淡道:“可见知道这件事的也不止我一个。”
“你!”容止锦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是做贼心虚,当然怕燕修这样说。
方婳咬牙道:“你别挑拨离间,真没想到你不但脾气臭,也品行也不怎么样!我的病医不好,你又有什么好处!”
容止锦一看她咄咄逼人的样子,怕再闹下去自己的马脚就要露出来了,赶紧拉住她的手臂道:“算了算了,看他的样子一定死不认账,我们还是回去吧。”
方婳认真地道:“不行,他必须给一个说法!”
容止锦无奈道:“给什么说法啊,这个世上赖皮的人多的是。”他故意压低声音,“现在咱俩势单力薄,你看,人家有那么多家丁护着,我们打也打不过,钱也没有他多……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
方婳执拗地道:“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你没听过古人云‘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容止锦睁大了眼睛:“不是……”
她用力推他一把:“你要卧薪尝胆,你自己去!”她随即大步走到燕修面前,眯起了明媚眼眸,低低道,“我知道你后台大,爹是大官吧?是官更好,你今天若是得罪了我,你回去就得要你爹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在大梁好好混而不被我发现。”
她一脸认真地看着他,将威胁的话说得那样顺溜。燕修忍不住抿唇一笑,圈起手置于唇边轻轻咳嗽两声,浅笑道:“我爹在大梁混,还没怕过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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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婳当然断定他在说谎,生气道:“行啊,那你敢不敢告诉我,你爹姓甚名谁?”
他脸上的笑容微敛,眸华一瞥落在容止锦的脸上,容止锦哀叹连连,忙上前拉住方婳道:“你别和他废话了,我看他就是一骗子,骗子的话你也信啊,反正现在他是山大王他最大,你何必跟他较劲!药方虽被他撕了,这不还有我师……师父的吗?我这就带你去求我师父去!”
方婳恍然大悟,回眸道:“你怎么不早说呀!走,我们去见云天大师!”
她心急火燎地拖着容止锦就出去。
燕修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淡了,他蓦然又笑了笑,虽记着要离她远一些,可他却又想着能同她多说一两句话。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问他爹姓甚名谁,即便是当今皇上见了他爹,也得恭敬地叫一声“皇爷爷”!
“臭脾气。”他低低念着,随即徐徐笑出声来,他的脾气当真那样臭吗?她小时候可不会那样说他。
他起身拿过了桌上的医书翻了翻,果真有一页被撕下了,除了容止锦还能有谁?
他清浅一笑,顺手将手中的书搁在柜子上。
两柱香后,华年成沉着脸来了。
“王爷在笑什么?”他不解地问。
燕修摇了摇头,开口道:“他们没去找你?”
“找了,我没答应,方姑娘气得跑出去了,侯爷跟着她,我让暗卫尾随着。”他无奈地道,“直接将他们拿下,将方姑娘送去白马寺,侯爷就囚在这里,岂不简单?”
燕修却道:“不妥,依婳儿的性子不会善罢甘休的。”
“可是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