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吃饭交流，至少从开场上看，并没有任何不顺畅的地方，都是该有的样子。

会说话的人不少，人一多，就不是慕玥离接风宴那次那么沉闷了，而且这里头许多晚辈毕竟不在白府生活，对李氏并不那么在意，她虽然阴沉着脸，众人的态度都是不理会她就行了。

白冉兰和白勇到底年纪小一些，绷得没那么紧张，倒是忍不住加入了谈论之中，也算是聊得开心了起来，整个气氛中，唯一格格不入的便是李氏了。

“爹爹，爹爹……”白文在乳娘的怀中动来动去，连着喊了好几声的爹爹，小孩子清甜的声音还是比较醒目的，而白文的位置也被安排在白子涵非常好看见的位置。

白子涵一眼就看到了白文，脸上满是笑容，眼底也有着疼爱：“小家伙找爹呢，过来，让爹爹抱抱。”

乳娘在王姨娘一个眼神下，便走过来了，将怀中的孩子递给了白子涵：“老爷小心。”

“爹爹抱。”白文很是应景的说道，张开了两个胖乎乎的胳膊，一点儿也不认生，即便他和白子涵没有怎么见过，但父子血脉，一见似乎他就能够认出来。

白子涵满脸喜爱，端了桌上一杯酒，笑着说道：“小家伙来不来喝点？”

“老爷，他才四岁。”王姨娘略带嗔怪的说道。

“我白家男儿，就该喝酒。”白武豪爽的说道，“娘，父亲高兴，你可就别拦着了。”

“是是是，我……”

“白武，你刚刚叫谁娘呢？”李氏终于发作了，“那是姨娘，我这当家主母还在这里，还没死呢，我还是老爷的正室呢，我不管你是私底下怎么叫唤的，现在这多人在这里，你这娘就这么叫出口了？”

气氛一瞬间就冷了下来，慕玥离默默喝茶，这战争的序幕就要拉开了，不晓得这一次的李氏是不是还是常胜将军，白子涵会给她怎样的惊喜。

“都是自己人，不拘礼不拘礼。”杨姨娘活泼的说道，“今日这粉蒸排骨味道不错，大家都尝尝，这新来的厨子是西南方向的，做的菜和之前那个不大一样。”

“谁跟你们都是自家人。”李氏一脸傲视群雄的模样，说出这句话来。

“碰”，白子涵重重的放下杯子，看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李氏，“若是你觉得你自己不是白家人，你可以滚。”

这话很重，而且白子涵应该从来没有对李氏说过叫她滚这种话，李氏一时之间有些错愕，没有了圆场的白静书，气氛显得十分尴尬，而此时也没有人愿意给李氏圆场，为她说好话。

而在场的其他人，都是见怪不怪，也不惊讶李氏会有这样的台词和态度，只是冷眼旁观着，或者是十分期待白子涵的表现，毕竟白子涵刚刚都说出让李氏滚这样前所未有的话了。

“爹爹不气，不气。”四岁的小孩子还是知道大人到底生气没有的，“爹爹，酒，喝酒，我要。”

随着白文的这么几句话，气氛总算是又活了过来，白子涵也不想吓着白文，便又拿起了酒杯，李氏被白子涵刚刚一呵斥，没有从错愕中立刻回过神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再说什么也真的就插不进去，也实在是太不合时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