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寒暂时回避了，在一重门厚重的帘子之后，这里，只有慕玥离和玉丹锦而已。

这不是第一次慕玥离和玉丹锦的单独相处，但是却是最奇妙的一次——从来，玉丹锦都恨不得慕玥离出事，恨不得慕玥离去死，设计她去死，但是现在，她却是在做着救她的事情。

她的爱，果然是和宋清浅不一样的，她也很疯狂，甚至可以说是扭曲，但是她不要伤害到玉笙寒的，甚至可以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从玉笙寒的角度出发的。

她也许除掉了许多接近玉笙寒的人，用极端的手段，可以理解，她得不到，也许也不想别人得到，但是对她慕玥离，她却一直没有直接出手，总想着借他人之手。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伤害她，玉笙寒是不会原谅她的，她害怕担心，她不敢。

“是不是很得意？”玉丹锦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不过也没有多粗鲁，只是给慕玥离包扎着，此时慕玥离已经坐起来了，“我哥如此放不下你？”

“没有得意。”慕玥离低声说道，“但是我承认，我是欣喜的，他肯为我回来。他想要救我。”

“他还是输给你了。”玉丹锦低低的声音，“可是啊，我现在什么资格都没有，我是一个快要死的人，而且我还只是他的妹妹。”

“对啊，你是他的妹妹，所以他同样也是关心你的。”慕玥离说道，“他可以不来皇宫，带我出宫，宫外有他的地方，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深入宫中，来找你。”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以说，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可以聊天聊得这样平静。

“我这一生啊，我都不知奥自己在做什么。”玉丹锦突然长长的叹息了一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

“因为你没有为自己活过。”慕玥离的心底突然生出一丝丝的同情，“你就像是当初的我，没有为自己活过，都是在为了别人，从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所以便是一场空。”

“是吗？”玉丹锦反问了一句，随即又说道，“是啊，都是在为别人而活着的，我母妃，我父皇，然后我哥，我自己……嗯，没有。”

沉默了，慕玥离不知该说什么了，宋清浅死的时候，她心底只有自作孽不可活三个字，可玉丹锦按理说，仇恨还更深一些，毕竟杜仲是死在她手中的，但此时却生出了一丝同情。

也许，她与从前的她，那么相似吧。刚刚玉笙寒的那句话，都是痴情之人，说的也是如此吧。

“那么你，现在为什么而活？你到死了，会不会觉得一场空？”玉丹锦突然问道。

“我一开始为了复仇而活，后来为了保护我身边的而活着，嗯，还为了和玉笙寒在一起而努力。”慕玥离说道，顿了顿，“即便是我现在死了，我也不会觉得是一场空，我得到了许多，比我作为宋离的时候，多得多。”

“嗯，为了自己的事情。”玉丹锦包扎的动作变得慢了些，“让我想象，我自己的事情，我想做的……唔，很可悲的，到现在，将死，我所想的，便是让我哥高兴幸福，只要他高兴，他过得好，我便觉得心满意足，便死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