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是风和日丽的一天，初夏的天气总是很好的，即便是深宫，似乎也增添了许多的颜色。

按照惯例，慕玥离去了灏正宫，例行伺候，不过，今日不光是陪着宋凌轩看书，顺带还有商议事情——关于何雨霖的事情，今日是约定好的日子，虽不说成败在此一举，但今日也是一个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你觉得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宋凌轩将他的计划告诉了慕玥离之后，便问道，“如果还有要补充的，便尽快说出来，下午便开始执行计划了。”

“没有了，皇上算无遗策，我想不到也做不到比这更好的了。”慕玥离低声说道，顿了顿，用更低的声音补充了一句，“谢谢。”

“朕说过，真不想听到你说谢谢，朕想听的，也不是这句话。”宋凌轩淡淡的说道，瞅了慕玥离一眼，“想听的话，你不会说的，不是吗？”

想听什么？慕玥离还是在脑中反映了一下这个问题，大约是想听她说，愿意陪着他吗？表示一切都可以和从前一样吗？

“其实何雨霖的事情，与你关系不大。”慕玥离深吸一口气，只是说道，“你这样费尽心思，我是感激的，你若有什么吩咐，在我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都愿意去做。”

不仅仅是何雨霖这一次，还有许多次，他救她，帮她，从重生之后，除了想要她在他身边之外，他也没有为难过她，而重生之前的事情，是她自愿的，被逼死，他是无奈，这旁的人都知道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的。

他对她的心意，从来没有如此清晰明确过，甚至，让慕玥离有一种错觉，她是比他的江山和权力地位更重要的，他为她，甚至可以不那么去关注这些。

“有什么谢谢的？”宋凌轩笑了，声音沉而缓，“从前你为朕谋划的，朕这一件事情，根本偿还不了。比如，柔妃，朕一直知道她腹中的孩子不是朕的，你替朕杀了她，赶紧利落；朕也知道，朕的母妃一直不想让朕当上皇帝，那日的酒中有毒，虽不至于要人命，但是会让人哑，所以朕的弟弟哑了，是你调换了毒酒，对吗？”

慕玥离有一丝意外，她没有想到，这些宋凌轩都知道，她只是默默的做了，毕竟这些人和他息息相关，有的命令，他其实是无法下达的，而且，有的人毕竟是亲人。

没想到他都知道……她以为他会被挑拨离间，以为当初他对她失望，是有这些原因的。

“……而朕，从未对你说过谢谢。”宋凌轩低低的说了一句。

“皇上，你在说什么。”慕玥离突然笑了，“好似，在一瞬间，皇上开始思考人生，开始怀念过去的事情了。既然都过去了，又何必再去想呢。罢，我也不会再说谢谢了。”

“嗯。”宋凌轩点点头，率先走向门口，“先去荷花池那边吧。”

下午，荷花池旁，这是御花园中十分美好的精致，特备是初夏的时候，小荷才露尖尖角，浅浅的翠绿和粉白粉白的花骨朵儿映着水，阳光，特别好看。

最好的看荷花的地方有一个亭子，能够容纳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