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尔并没有起身,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看着跪倒的人们,索尔眼神中闪过一丝怜悯。
此刻,他形单影只,独自一人坐在柜台旁,萧索的背影仿佛昭示着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索尔见怪不怪,这是个实行分封制的封建社会:伊甸帝国的彼得十三世是天下共主。然后下边是大大小小的分封王国。世袭的贵族们是自己领地上的土皇帝,他们盲目地模仿国王的一切行为,好让自己成为人上人。
这个世界不讲平等!
一个大腹便便、穿着貂皮大衣的男人走进来,他是艾德蒙男爵,这座城镇的唯一主人。至少他自己和地上跪着的人是这么认为的。
跟着进来的是一队护卫。
艾德蒙一眼就看到了还在独酌的索尔,男爵皱起眉头,神色不悦。
跪在地上的布鲁斯拉了拉猎魔人的裤脚,提醒他一起跪下,但索尔好像没领悟自己的意思,还把腿挪到了另一边。
艾德蒙阴沉着脸来到柜台旁,上下打量索尔:穿着一套皮甲,却没有兵器,也没有贵族族徽,半边脸带着恶鬼面具,脖子上挂着一个银币项链。圆形的银币周围是火焰般的纹路,中间还刻着正在龇牙咧嘴的狼头图案。
索尔把项链收到皮甲里边,对着男爵说,“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
“先生?”艾德蒙表情狰狞,好像受到了侮辱,“你应该称呼我领主大人!平民只配说大人,没有资格用“先生”称呼贵族?”
“不好意思,贵族先生,我不是你的领民,我只是路过”
“路过也不行,平民就是平民、贵族就是贵族!”
见索尔仍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艾德蒙男爵很是气愤,但现在自己有要事在身,先不与这个面具男争执,“好了,我艾德蒙男爵,现在宣布镇上的酒馆我都征用了,我要用来迎接贵客。你们都走吧,记得付钱,这可是我的税收!”
众人连忙惶恐起身,将钱放在酒桌上,转身逃出酒馆,没敢看男爵一眼。
布鲁斯也站起身来,拉着索尔的胳膊,试图将索尔一起带走。
但索尔好像石头一样重,布鲁斯没拉动,反而踉跄了一下。
“我还要喝完我的啤酒!”索尔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什么!”艾德蒙男爵好像打鸣的公鸡一样,盛气凌人,“你没听到吗?我让你滚蛋!现在!我,艾德蒙男爵,摩恩镇的主人,让你付钱滚蛋,立刻!”
“我还要喝完我的啤酒!”索尔仍就是那句话,面无表情。
“你你你,”艾德蒙男爵气极反笑,“愚蠢的流民,你可能不清楚一个领主对于领地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你,是先有了我们艾德蒙家族,才有了摩恩镇!这里的一切都归我统治!”
“我还要喝完我的啤酒!”索尔坐着,没有任何想要离开的迹象。
“你!你这个肮脏的流民,你明不明白?我在这是至高无上的,你应该服从我的命令!这里的一切,包括人,他们的婚丧嫁娶都要我同意!我可以对任何一个新娘行使初夜权;对任何一具焚烧的尸体收取火葬税!”
索尔突然感觉到布鲁斯伸过来的那只手正在微微颤抖。
于是猎魔人转过头看去,发现布鲁斯涨红了脖子。
视线中,布鲁斯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戒。
索尔脸色变得异常阴沉,仿佛要滴出水来。
“你先走吧,布鲁斯,有缘再见!”
闻言,布鲁斯低着头连忙离开了酒馆。
索尔举着酒杯,仰起脖子,一口将啤酒喝光。
喝完啤酒,索尔这才站起身来,面对着贵族胖子说道,“那请问什么什么男爵,你听说过平民一怒,血溅五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