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心中疑惑,既然那女妖在偏院中设了禁制,每人能够进去,袁忠是怎么看到袁少爷的呢?
“我们是进不去,但是少爷可以自己出来。”袁忠解释道,“那一日是少爷母亲的忌日,少爷突然从偏院出来,到祠堂祭拜,我们也吓了一跳。”
“人都出来了,为什么不赶紧带着他逃走?”张福星还是觉得很蹊跷。
“逃?也要他自己肯逃呢!无论我们怎么劝,少爷就是不听,祭拜完母亲自己又跑了回去,差点没把老爷气……气出个好歹来。说来也怪,我们瞧着少爷走进偏院,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我们去就会遇到“鬼打墙”。”
“能布下这种禁制的,至少是紫妖,甚至可能是青妖。”周静雪皱眉道。
“什么,是,青妖。”余赐问道。
“妖怪的实力强弱可以通过瞳孔的颜色来判断。红瞳的妖怪最厉害,被称为赤妖,其次是黄瞳的黄妖,其次是绿妖,其次是青妖,再次是紫妖,最后是白妖。”周静雪耐心地解释道,“白妖大概是未破境的实力,上面的紫青绿黄赤,大致和道门五个大境的实力一一对应,可能还要略强一些。”
听了周静雪的话,几人脸色逐渐沉重。
也就是说,那女妖即使是一只紫妖,也有和涤心境同等的实力。当初三人联手对付崔连山的时候,如果没有四元扇的加持,那必然是没有一点胜算,这次虽然多了一个张福星,但是形势一定不会比当初好。
“前面就到了。”袁忠指向前方诺大的宅院说道。
这座宅子看起来并不十分雄伟,四周种着高大的樟树,樟树的叶子遮住阳光,使得整个宅子透露出一股古朴阴森的气息。
两扇木制的大门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但木纹依然清晰可见。门前是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不算宽敞,杂草丛生,似乎很长时间没有打理了。
袁忠径直走上前推开木门,木门缓缓打开,发出“吱吱呀呀”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各位道长,请进。”袁忠招呼四人跟上自己。
“这么大的宅子,门都不关啊。”张福星小声嘟囔道。四人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长剑,戒备地走了进去。
穿过大门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庭院中心是一个破败的花园,看到这个花园的规模,林烨不禁想象它原本的样子,花团锦簇、翠竹修篁、清新宜人的样子。然而,曾经繁茂的花草全都失去了生机,只剩下凋谢的花瓣和萎缩的叶子。
花园的东北角是一方池塘,池塘中的水已经变得浑浊,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味。花园的中间,是长满青苔的石板铺成的小径,走在小径上,枯黄的杂草从砖缝中钻出,仿佛是恐怖的鬼手伸向你的脚踝。
庭院中间的小径分出一条岔道,通向院子西面的一道圆形拱门,拱门的门楣上,雕刻着两个方方正正的大字:“随园”,想来就是袁忠所说,那女妖和袁梅臣住的偏院了。
走到岔道口,袁忠转身面向身后四人,一番挤眉弄眼,指了指圆形拱门的方向,再指了指小径尽头的昏暗大厅,道:“我先去禀告一声,好让老爷安心。”
林烨拐到圆形拱门边望向偏院,院子里是一座两层的青砖小楼,楼上有几扇窗户,其中一扇窗户打开了一条细缝,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林烨,直接上吧,这宅子很不对劲,省得夜长梦多。”张福星声音略微有些发颤。
“还是先问清情况吧,至少判断出是什么种族的妖怪,这样可以提高获胜的几率。”周静雪轻声道。
“恩,估计是个厉害的角色,不能头铁。”林烨看着楼上的窗户说道。
“什么,是,头铁?”余赐不解道。
“这不重要,小心点儿,说不定她正看着我们呢?”林烨肃然道,“先跟上袁忠,再了解些情况。”
说罢几人加快脚步,追上袁忠。
“老爷~老爷~”一走进大厅,袁忠就压着嗓子喊道。
“是袁忠吗?”里屋传来一个颤抖的声音。
“是我,我回来了。”
四人也走进大厅。看到厅中北面的小门中走出一个乡绅模样的中年人,中年人面颊消瘦、神色憔悴,额头皱纹深刻,脸上似乎笼罩着散不开的阴云。
不等他开口,袁忠抢上一步扶助他的手臂,道:“老爷,少爷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我请来了几位道长,一定能降住那妖怪。”
“噢,噢,那就好,那就好。”袁老爷神情有些呆滞,喃喃地说道。
袁忠扶着他坐下,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对四人说道:“老爷受了刺激,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了。”
林烨对身旁的周静雪说:“事不宜迟,周姑娘,有什么要问的赶紧问吧。”
周静雪看了看袁老爷,见他心神涣散,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对袁忠说道:“袁管事,镇上的保甲和道士与女妖打斗时,你可曾看到女妖使过什么妖术?”
袁忠皱眉回忆道:“倒是不曾看到有什么特别的妖术……对了,她的爪子很厉害,像鹰爪一样,一下就抓得保甲皮开肉绽。”
周静雪点点头,朝林烨道:“可能是鹰族的妖怪,鹰族的妖怪多用爪伤人,它们喜欢吸人血,所以也叫血鹰族。”
林烨小声问道:“我们能对付吗?”
“血鹰族是妖族中最凶残的,即使是紫妖,我们恐怕也难以应付。不知道是不是紫妖。”周静雪同样压低声音,害怕让袁老爷和袁忠听到他们没有把握降妖,一定又要吵着去找帮手,耽误时间。
“问一下不就知道了嘛。”张福星在一旁插话道,“袁管事,那只妖怪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什么颜色?黑色,还能是什么颜色?”袁忠一头雾水。
“没用的,妖怪轻易不会以本相示人,一般情况是看不出的。”周静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