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飞野转过头,看到邑长儿子常珍,白色绸衣,黑色皮袄。是你!很对,舒家人既然在淮邑找帮手,最有力的帮手,自然是邑长家了。
“为什么?”田飞野放过胖小校,走到常珍面前问。
常珍抬起头看天,脸带忧伤,说:“你杀了有福,他是我的朋友。”
“你弄错了。舒胖子失手射死了自己的孙子。”田飞野回答。
“有福是舒头人的心肝宝贝,舒头人宁可自己去死,也不会害有福。”常珍盯着田飞野说。
“你可以不相信我。真想弄清楚,去一趟河口村问一问就可以了。除非……”田飞野冷冷的说:“除非你的目的,本就是陷害我。来吧。”
“什么?”常珍不解的问。
田飞野笑了,说:“你不是想帮舒家人报仇吗?来吧。”
“哼,你很傲慢。”常珍眯起眼,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说:“你是有些蛮力,速度也不慢。不过,你并不懂武艺。我可是用剑的。”
田飞野晃了晃战斧,说:“这也不是屠夫的切肉刀。”
常珍缓缓抽出腰间的青铜剑,曲臂平举到眉侧,说:“小子,不教训一下你,你当淮邑没人了。”
田飞野拎着战斧,冷冷的看着常珍。
两人间隔三步,目光对视,互相对峙。周围的人都退了开去,让出一个大圈。嘈杂的市场变得寂静无声,牲畜围栏里偶尔传来几声猪的哼哼。
常珍持剑不动,丝绸衣带在风中轻轻摆动,身姿挺拔优美。
田飞野衣衫破烂,满身尘土,厚重的战斧上沾满了血污。
围观的人群向两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
“这个野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和常少爷对打。常少爷的剑法是名剑客传授的,找死呢?”
“不一定啊。他能杀鳄鱼,力气大着呢。你看他那把斧头,你都拿不动。”
“你懂个屁!力气大有什么用?人和人打,比的是武艺,是功夫。”
“我看你俩都是傻。和邑长家的少爷作对,这野人怕是不能活着出城门。”
听着人们的议论,英儿心如刀绞,眼巴巴看着田飞野,手指不自觉绕着衣角。河口村几个人面露愁容,一筹莫展。
田飞野心无旁骛,眼里只剩下常珍的剑。青铜剑尖在阳光下闪出一点刺目的亮光,几乎凝滞不动。他持剑的手,很稳当啊。
杀了他,还是制服他?
田飞野伸手摸了摸耳垂。他双足用力,向常珍猛冲过去,右臂借着跑动助力挥起战斧,拦腰横劈。
田飞野一动,常珍也动,持剑冲过来。
两人即将碰撞一刻,常珍扭转腰身向右旋转,几乎贴着田飞野的左肩闪身而过。常珍右臂发力,青铜剑如同扑食的蛇,直奔田飞野敞开的后背刺去。
田飞野背部肌肉猛然抽紧,常珍的速度比自己慢,但是他腾挪的步伐迅捷准确,极大提升了进攻的效率。
田飞野猛然扭动腰身,带动右手战斧左转。腰身肌肉迸发的力量,加之沉重的战斧带来的冲力,带动身体极速转动。
剑!青铜剑锐利的尖刃,闪动着死亡的狞笑,出现在田飞野眼角余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