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敬亲王心情大好,特意设了接风宴接待蓝袅.
“来来,你家的小主子一再嘱咐过我,不许怠慢你。”敬亲王拿起玉碗递给杜江。“汤是用上好的药材熬成的,表妹请慢用。”
蓝袅看着用玉碗盛的汤,闻着有冬虫草和人参的味道笑了一下,却不急着喝,等着他搭话。
“你的小主子可能看本王一直常在沙场,所以以为本王的身体粗使惯了,可怜啊!”敬亲王拿着一个瓷碗感慨万分的叹道。
“王爷,沙场所处之地乃是苦寒地,你表妹我天天呆在锦衣玉食的地方,所以用不着喝这么名贵的东西,王爷比表妹我更加应该珍重身体。”蓝袅亲手奉了过去给敬亲王,人在屋檐下,暂且低头一次。
敬亲王紧蹙了眉头叹道“为了国家,本王只好勉为其难进补一下。”喝完后大叹。“幸好表妹没喝,真是苦死了。”话是这样说,嘴巴却是意犹未尽地咂巴了一下。
“表妹可知道,我在战场时,战况有时十分惨烈,我曾经看过一位士兵,被人开膛后还会拖肠子到处走,那肠子也新鲜的很,会滴滴嗒嗒的流血。”
这时仆人上了一盘菜,却是溜肥肠,上面泼了红油,血旺旺的。蓝袅顿时掩面不敢吃。
“这还不算惨的,有一次我军派人去烧敌军的营地,啧啧,半夜三更时,不知道烧死了多少人,到了天亮时,我帐下的将军回报说里头的人被烧成烧鸡一样香喷喷的。”
仆人适时上了一盘烧鸡。
不要中计,不要中计,蓝袅硬着头皮去挟烧鸡,手却哆嗦了一下,只碰到了皮。
却见敬亲王一旁叫道:“他们去拖人时,手不稳,就像你一样,拉掉了他们的焦皮。”
“啊!”蓝袅忙扔下筷子,胃口全失,看看太子都把她托付给什么人了.
饭桌上敬亲王斜着眼睛快活地看着蓝袅就着青菜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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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蓝袅匆匆吃过早饭,便啊欠连天的跑来教人上课。没办法,敬亲王昨日在饭桌上说了很多战场上的诡异事,害她不敢单独要一个房间,只好和另一位丫环挤在一起。
谁知同居者好说梦话,害得她半夜被梦话吓醒了过来,直到天亮时才入睡了一小会。
她在上面说得声嘶力竭,下面的侍妾们照旧绣花的绣花,修指甲的修指甲,无聊的兼打呵欠的皆有之。
“妹妹你看,我给王爷绣的鸳鸯漂不漂亮?”
“老是绣这些东西,姐姐腻不腻?看我绣给王爷的腰带颜色合不合适?”
“哎呀,你们怎么老是想着绣东西,我呀在想着给王爷跳个新编的舞。”
。。。。。。。。。。。。。。。诸如此类的窃窃私语时不时响起。
这还算给面子的哩,其中有两位公然讨论蓝袅的来历。
“听说她是王爷母家挂名的亲戚。”一位的明艳妖娆侍妾旁若无人的大声叫。
另一位娇柔可人附和她的侍妾吃吃笑道:“可不就是,王爷可怜她,顺便让她给我们姐妹打发些日子。”她用手中画着仕女的绢团扇半掩住脸,打了个秀气的呵欠“昨晚王爷真是黏人,硬要我唱个小曲才肯入睡。”
又有一名面容妩媚的侍妾争先恐后的说道:“就你那破小曲算什么,王爷说了,一定要尝过我的宵夜,睡觉才有滋味。”
不管底下醋海酸波,蓝袅的声音继续响着:“子夏曰:大德不逾闲,小德出入可也。孔子说:志善之士,仁爱之人不会为了求生而伤害仁义之道。”一只绣花鞋飞上了讲台。蓝袅冷眼看着下面的开始表演的全武,把鞋子扔了下去继续读“反而为了维护仁义之道,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贱人我撕掉你的嗓子,看你用什么狐媚王爷。”一个尖利的声音回荡在课室周围。“你知不知道王爷每次回来都会先摸我的小脸,说我的肤容比花还鲜嫩,却被你的小曲扫了兴.”一名侍妾已经站到凳子上面拿着金簪划向对面的侍妾。
“子夏说:“人的德行有大小之别。”蓝袅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论语上面。
“就你那德行还想坐大。谁怕谁啊!”娇柔可人的侍妾化身为母老虎挥动着手抓向站在凳子上的侍妾。
“德行大的人随心所欲不违规矩;德行小的人则有时会违背法则,不过能够及时回归正道而己,所以不求全责地说,也还可以。”蓝袅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杂念的读自己的课文。
这时下面不知谁喊了一句“王爷来了。”
顿时,乱作一团的侍妾各自回归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