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借酒消愁(1 / 2)

拿起笔,徐来在纸上一笔一划的写下五六十个字,他越看那些字越不认识,那是自己写的吗?

徐来写完了,放下笔,一动不动,段姓男子点头,身边有手小心翼翼的拿起纸,交给段姓男子,这个男人看了看纸上的字,又看了看徐来的脸,满意的笑了,他转身走了,其余的手下也跟着要离开,但段姓男子刚走几步,扔出一句话:“给他个痛快吧。”

那些五官奇丑的手下回过头看着徐来,发出嘿嘿嘿的笑声,听到那句话,看到这一幕,徐来呼吸变得急促,心跳也跟着加速,他后撤到墙角:“我不会向上告发的!你已经给了我十万两黄金了,不是吗?”

那些手下皆是疑惑,走了一半的段姓男子缓缓停住,徐来又说:“我也说真的,我绝不会告发的,我,我真的很需要活下去,我我,我”

“嗯。”段姓男子做了回应,然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撤退。

那些喽啰们又多了一层不解,但没多说什么,跟上了段姓男子的脚步,离开了万鹤楼后院。

徐来一个人坐在马棚里,他看了看天,奇怪,没有下雨,天气还格外的好,阳光明媚,白云蓝天,他哭了,暂且就用泪水代替雨,用痛处代替风吧。

为什么这么明媚的天,我睁眼却如此灰暗。

段思怡搂着她王兄的胳膊,走了一会儿后实在忍不住问:“王兄,为什么不杀了他?”

身后的小喽啰们也跟着起哄:“是啊是啊,我打他就是打蚂蚁,捏死他一念之间啊头儿,为啥留着他?”

段姓男子面露讥讽:“你们这几张臭嘴,杀了他还不到处传?让他活着就是留个我合法买头衔的证据,让那些钱派的人找不到空子,他活着他就只能说这卖榜书是他写的,他死了才不好解释。”

“那他说是我们强迫他的怎么办?”

“强迫他什么?”

“强迫他写卖榜书啊。”

“不不不,我上去后,这世上就没有强迫他写卖榜书人,只有强迫他冤枉我的人。”

徐来哭了一会,走到焉福身边,低头看着焉福,一半在这儿一半在那儿。

活动了几下筋骨,徐来把焉福的头抱起来,放到了不远处的柴堆上,又放上干草,把头烧了,烧成了灰,被徐来埋进了土里。

徐来拖着焉福的身体离开了后院,他拖到大街上,人们都用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他拖着马的尸体在大街上走着,一直拖到了一家客栈前,他先是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擦了擦嘴上的血迹,之后简单捋了捋头发,这才走进客栈,找打掌柜的,问:“掌柜,你这客栈,要驴不要。”

掌柜的说要,他带着掌柜的走出客栈,焉福就在那儿躺着,徐来说这回死一头驴,可以便宜点卖给客栈,掌柜的笑了,他打量了几眼徐来,又捏了捏焉福的大腿,知道是刚杀的,他开始检查焉福的屁股,徐来知道这是看畜生有没有隐病,最后用手指抹了一下焉福的断颈,沾着血的手指放到了鼻子上,掌柜的闻了闻,“嗯,血还是新鲜的,只不过流干了,可惜,不然大补!”

“多少钱?”徐来声音很大,他故意的,故意嚷给掌柜听的。

掌柜的良久才看向徐来,冷冷的道:

“我们不要。”

徐来问:“为什么?新鲜的也不要?”

“要,新鲜的驴我们当然要,但这是驴吗?”

“他是不是驴重要吗?他本身比驴贵,比驴好,跑得比驴快,长得比驴还好看,您挂上马肉牌子,赚的铜子儿不就更多了?”徐来声音变小了。

到客栈里吃饭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有钱人都去万和楼这种地方了,这掌柜的从小就在这里做事,自然处处想着客栈里的顾客是否能消费得起马肉,他脑子转的很快,徐来说完他立刻接着说:

“不不不,驴固然低贱,生得丑陋跑的还比马慢,但驴的肉其实比马更补,两者都补,马只补内,而驴内外皆补,驴能吃十年苦,马只能跑一天路,肚子里进了驴肉,就能多背些货,多走些路,多坚持些时间,吃了马肉则不一样,进了肚子,极难消化,到嘴时美味,睡觉时不饿,因为他难消化,但干起活来,那就不得了了,力气还是吃饭前的力气,精神还是吃饭前的精神,所以你说,是这低贱的驴肉好?还是名贵的马肉好?”

徐来叹了口气,这口气一出去像是泄了气似的,几乎要累倒在地上,掌柜的上前询问:“小伙子啊,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中暑啦?”

“我没事,掌柜的,多谢关心。”徐来定住身后在马的尸体跟前跪了下来,他尽量不去看马断掉的脖颈,那里血肉模糊,腥气十足,徐来摸了摸马的蹄子,不回头,问:“便宜也不买是吗?”

“便宜可以买。”掌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