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肘,修袖,平抬,抚鬓。
清欢生媚,纸醉,金迷。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的有情郎,却在哪里?
二阿哥的声音像是隔了千重水万重山传过来,我只觉灯影花旋,身子一软,落入一双温柔手。
我不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四阿哥的眉眼,但从没这么放松过,因为……我正泡在水里。
四阿哥拍拍我的脸:“醒醒,醒醒,吃药了——”
“不要。”我闻到药味,本能推开他,转身游到大浴桶的另一边。
他绕过来,扳起我的脸,俯身吻我。
半热的药液从他口中流入我唇舌,好容易一口灌完,我为了免受折磨,抢过他手里药碗,咕嘟咕嘟全喝了,刚想往水下钻,他却识破我要将浓药吐在水里的伎俩,拉我转过身面对他,又一次吻我。
我半跪在水中,扒着桶壁,定定眼看他把空碗放在一边,然后除衫进了浴桶。
水波一荡一荡漫出去,打湿了地板。
水温本来就高,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我热得要命,反手拨开紧紧腻在颈后的长发,他正好揽我过去,我伸指戳戳他胸口,吃吃笑道:“干什么不给我跳舞,硬把我扛回来?我要叫皇上打你pg!”
“你喝醉了。”他说。
“我没醉,你才醉了呢……家里还有没有羊羔酒了?我还想喝?”
“你——”
“你什么?那个女人很好看么?你做什么要对着她笑?”
“哪个女人?”
“就是那个女人!”
“哦,你是不是说被你亲了一口的那个?你还笑,你调戏了人,到时候可是要我负责的,知不知道?还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笑了?”
我摸上他的脸,用手心罩住他左眼:“喏,就是这只!”
他笑了一声,也不说话。
我贴着他,专心致志数他的眼睫毛。
然后我发现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也是热热的。
“四阿哥?”
“什么?”
“我热……”我找到他的嘴唇,贴上自己的唇,摩挲。
“什么?”
“亲亲……”
我正要使坏,忽然听到他口中念念有词:“儿子……儿子……”
我奇道:“你做什么?”
只见他忍的额角都沁了汗出来:“你不是说三年之内要给我生儿子么?酒后行fang最伤身,何况才吃的药,不准调皮,给我上床睡觉去!”
我紧缠着他:“不去!不去!”
他忽然哗的一下从水里站起身来。
我还未反应过来,只觉脑门上被什么东西点了一点,一抬眼,吓得往后一靠,背抵住桶壁,侧过脸敢看。
水声几响,我听到他跨出浴桶,然后淅淅索索似在擦身,这才睁开眼,偷偷望过去,他对我招招手,我从水里爬起身出去,他亲手拿了大皂巾很快地把我全身擦干,又取过寝衣叫我穿起来,我还要粘他,他拍了一掌,命令道:“回床上去!”
“热死人了,呜呜……”我抱着枕头咬了又咬,四阿哥过来在床沿坐下,摸摸我的背:“想以后平平安安的给我生儿子,就不许胡来,听话!”
我跪坐起来,发现他穿的不是寝衣,便问:“你现在还要出门么?”
“现在要你的话,我一定会让你哭的。”
“……”
“乖,好好睡觉——”
“不行!”我一把扑住他,“你想到哪里去?”
他失笑:“又乱吃醋?”
我闷头不语。
这时他却把我抱住:“我答应了你不碰其他女人,就一定不碰,现在可不是我做不到,是你自己信不过我……”
我脑子迷迷糊糊的,也许是累了也许是酒劲真的没有完全过去,没多久,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四阿哥已经不在身边,我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
听到我走动脚步,外面两名小丫环端盘进来,在外间食案上摆了一碟肉馅和冰糖脂油馅的水晶包子、螺丝转等早点,又盛了一碗晶莹深红的大麦粥出来,我尝了一口,汤稠粥细,热甜可口,暖彻全身,便先喝了小半碗,再走过妆台对镜梳头。
我一贯不喜人在身边服侍,两名小丫头退出门,不一会儿,听到靴声囊囊由远及近过来,我眼角描见掀帘处露出青素缎绿沿条薄底官靴,便知是四阿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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