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过后，当她从树林里带着止血的药草回来时见那队人马停在破碎的马车周围，她心里警铃大作，一面大喊着刀下留人一面匆匆跑了过去。

等清落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后，又看见了云夜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想干什么？”

清落拦在春儿和死去的奶娘面前，就怕这个神经病一时兴起要鞭尸。

“这小丫鬟快死了。”

云夜坐在一块毛毯铺好的石头上，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不用你提醒。”

清落回头看了看奄奄一息的春儿，要是再不把脑袋上的血窟窿止住就真的没命了，她也顾不上对方打的是什么主意，当机立断蹲下身将草药用石头砸出药汁，随后小心地敷在春儿头上。

药草很快便见效了，没过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云夜饶有兴趣地看着清落做完这一切，视线随着她清瘦的背影落到不远处的奶娘身上。清落用袖子小心地擦去奶娘脸上的血污，又给她整理好凌散的头发。

“一个死人而已，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吗。”

云夜漫不经心的语气让清落皱了皱眉头，她冷冷回道：“就算人死了，也要体体面面地走。”她用瘦弱的肩膀背起奶娘，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的树林。

“你要是还记着喝了我的血，就帮我照看一会儿人。”

为首之人恭敬地对云夜拱手道，“主子，天色已晚，需尽快回城。”清落漠然道，“那就不用麻烦了。”

云夜看着那个瘦弱的身躯背着一具尸体步伐缓慢地走向溪流，摇摇晃晃的背影似乎随时都会倒下但一直没有停下脚步。

“去帮她一下吧，毕竟她对我还有用。”

云夜幽冷的视线侧了一下，为首之人立刻让两名手下过去帮忙。

两名手下过来后，清落也没故作矫情，将奶娘交到其中一人背上后，一行三人跨过溪流走进了前方的树林里。

清冷的暮色中，一声寒鸦的叫声划破长空。

伴随着泥土刷刷落下的声音，一路看着清落长大的奶娘长眠此处。

她以石头为墓，在坟前献上一束清幽的明黄色花朵。

“我想跟奶娘单独说说话。”

两名手下也没逗留，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树林外面。

“尘归尘，土归土，你且安心去吧，今后我来替她好好活着。”清落朝墓前郑重地磕了一头，眼神坚毅道：“夺人命者必付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