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老蚌珠胎和进错门
听了这么个“好”消息,张瑾虽然担心水鬼晚上来报复,但并未中止坐诊。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渴望功德值,要是下午不坐诊,而恰好又有人来看病呢,这岂不是和功德值擦肩而过?
不过,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和早上一样,直至太阳快要落山了,也没有一个人来问诊。
叹口气,收拾桌凳,锁门去吃晚饭。
一路上都在思索着该怎样吸引到病人前来就诊,也就没注意到街道两旁百姓奇怪的举动,直至浓重的血腥味儿刺鼻而来。
张瑾回过神来,心中一凝。
怎么会有如此重的血腥味儿?
又使劲儿嗅了嗅,心中稍缓,并不是人血的味儿。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手术做了无数,几乎天天见血,对于人血的味儿她再熟悉不过了,现在闻到的并不是人血味儿,应该是动物血,至于具体是什么动物血就分辨不出来了。
扭头四顾,这才注意到两边许多人家院墙外都圈了一道红线,血腥味儿就从环绕院落的这些红线而来。
还有人正拿着血碗在自家院前画呢。
张瑾不解且好奇,朝着一位妇人问道:“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呢?”
“不是又开始闹鬼了么,用公鸡血画个线,鬼怪就不敢过来了。”
公鸡血能驱鬼僻邪?
张瑾严重怀疑这是一种寻求自我安慰的迷信之举,并不会起到什么作用。
嗯...就和多喝热水以及吃面粉搓成的保健药丸一样。
不过,万一呢?
所以,她果断地从善如流,吃过晚饭后也提着一只大公鸡回来。
受到启示,还去药铺买了些朱砂和雄黄。
鸡血参着朱砂和雄黄,绕着院子画了一圈。
今晚她还是没睡觉,抱着煤球枯坐一夜。
然而,天下太平,既没有水鬼来半夜敲门,也没听说又有谁被水鬼给找上。
白担心一晚。
接下来七天都无事发生,似乎水鬼已经不再害人了,城中紧张的氛围消散不少。
值得一说的是,依然没有人来她这里看病。
尽管她向许多人说明身边的幡上写的是一个“医”字,自己是一位大夫,奈何她是一名女子,还如此地年轻,并不能让人信赖。
倒是替人写了好几封信,可惜写信并不能获得功德值。
是日,太阳将要落山,天忽然阴了下来,乌云密布,恰如她此时的心情,不美妙。
又是空军的一天啊。
就在她打算早结束一会儿早去吃了晚饭以免待会儿下了雨不方便的时候,隔壁的刘大娘伴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走了过来。
张瑾停下动作:“大娘,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刘大娘介绍道:“这是街东头的田芳,我听你的多喝热水,还用手揉搓关节处,果然有效果,这两天腿脚灵活了不少,把这事给她说了,她也想要找你看看,你看你这会儿方便不?”
张瑾原本每秒七八十的心跳,瞬间激增到每秒一百二。
天见可怜,终于有人来问诊了!
内心激动的就像是脱缰的二哈,面上却依旧淡定如老狗。
微笑道:“方便的,田大娘请坐。”
田大娘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顾虑,说道:“能不能进院子里去?”
“没问题。”
张瑾干脆利落地将桌凳搬进院子里,再将人请进去,顺带着还掩上了院门。
坐下后,张瑾先是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位田大娘面色红润,稍显富态,说明生活条件挺不错的,在这个底层百姓衣食匮乏的世界中,挺难得的。
而后问道:“您是那块儿不舒服?”
“我...”田大娘张了张嘴,却有些说不出口。
张瑾没催促,面带微笑,耐心地等待着。
田大娘深吸口气,豁出去了一样道:“我有两个月没有来葵水了。”
旁边的刘大娘事先并不知道这位好友要看什么病,突然听到这样的话,眼神略显微妙,因为她的葵水早在几年前就断绝了。
因生活水平的底下,普通人家的女人,四十岁就可以称之为老妪,像刘大娘这样四十岁却看上去如同六十岁才是常态。
而像田大娘这样,四十岁了还来葵水,说出去是一件让人耻笑的事情,说不得一些嘴碎的还会骂一句不妇道。
所以这会儿田大娘很羞愧。
张瑾倒没觉得什么,女人闭经年岁这回事儿,因为生活条件,自身体质,甚至心情等原因,差异很大。
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这段时间老是觉得恶心反胃。”
张瑾点点头,心里有了个大概猜测,说道:“你把手臂放桌上,我给您号号脉。”
手指放在田大娘手腕上感受了一会儿,张瑾就确定了。
“您这不是什么病,是有身孕了,已经两个月。”
旁边的刘大娘震惊的目瞪口呆。
田大娘则是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两个月前,家里老头子喝多了酒,来了兴致,便敦伦了一回。
后来葵水不至,还泛酸泛恶心,毕竟是生过三个孩子的母亲,心里是有些猜测的,只是不敢确认而已,更不好意思去医馆看大夫,这才找到了张瑾这里来。
现在确定是怀孕,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出去见人了,因为她二儿媳现在就怀着孩子呢。
婆婆和儿媳一起怀着孩子,简直能羞杀了她。
过了会儿,田大娘抬起头来不死心地问道:“小娘子,你确定我这是有身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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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瑾瞟了眼还在呆若木鸡的刘大娘,肯定地道:“我家祖上是宫廷御医,最拿手的就是确定妇人有无身孕以及诊治青年男女的不孕不育,不会出错的。”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田大娘忧愁道“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四十岁的孕妇张瑾见的多了,甚至还见过六十岁的呢。
不过从医学的角度来说,年龄越大风险也就越大,四十岁不是不能生,只是要比二三十岁时危险许多。
安慰道:“您身体挺健康的,没什么大问题,若是实在不放心的话,我给您开个安胎的方子,您可以去回春堂抓几副安胎药。”
“那行,麻烦你了。”
写了方子,田大娘急着回去和当家的商量怎么办,问了诊费,留下二十文钱就匆匆离开了。
刘大娘也一同离开,临出门时转过身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没说什么。
她的心情同样复杂,儿子儿媳年纪轻轻的想要个孩子那么难,和自己同龄的田芳却轻易又得一孩子,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吧。
回到家里,越想越不得劲儿,连晚饭都懒得做了。
直到儿子和儿媳回来点亮油灯才将她从“我实在想不明白”的牛角尖中惊醒。
儿子问道:“娘,您做好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