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时间学了剑,本想再学刀法,却被黄老爷打断。
此去经年,要途径两国,路途遥远,黄老爷特地从往年经商路上选取一条好走的小路。
摊开地图,黄老爷指着红线说:“这是黄家经商走出来的路子,从啻国山城县出发,过昶国,沿着小路一直走,过了海淀河,就到了天耀国。
这两个国家比之啻国富饶两倍有余,且西部语言和啻国不通,你需得在一年内掌握他国言语且切不可贪图繁华多耽搁。
再往西北走不过三日,就到了明国,那便是玉京所遁藏之地。”
黄老爷把地图交给黄之首,希望他闲暇时多看看,以防地图丢失后迷了方向。
自此修行武功的时间从一日缩短为半日,过了午饭,便和黄老爷学习,晚上再点油灯,黄之首自行安排。
从六岁的懵懂儿童到如今快要十二的翩翩少年,童年时光似乎和黄之首转世而来的简单且轻松的想法渐行渐远。
没有完整系统的学习,没有享受到富家公子哥的乐趣,倒是莫名其妙背上了所谓的宿命。
初春的第一缕晨光亮起,老李头和炀道长恰要告别待他们长大的山城。
城门外,老李头蹲下身子捧起一把泥土,小心地用袋子装好,那是属于他的淡淡乡愁。
炀道士说给我也捧一把吧,让我记住漂泊游子的故土。
他们不知道这一次的远走,要和山城分别多久?
分别的那天,山城起了皑皑迷雾侵染着远行的山岗,像是在哭诉着不复相见的远行,也祈望着一路平安。
炀道人回头望去,仿佛要把山城记在心窝。
他失了泪,目光及远地,看向道观遗迹,那里残存着一块石碑,证明这曾经存在的意义。
冥冥中,他看向黄家的方向,那里有他所看不透的人,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们会相遇的,这不是偶然,而是必然的在某一天相见,是宿命的纠葛。
山城空气里氤氲着一丝局促与难以捉摸的气息,在老李头和炀道长离开的半年后,啻国和炝国摩擦再度产生,全国兵马操戈,这一次的爆发让不死不休的气息迥然强烈起来。
黄老爷不愧是经商二十余载的老商人,敏感的嗅觉让他意识事情的严峻,如果黄之首现在不走,估计以后就再难出发。
在关山銘告别了自己的教学生涯,做好赴死的准备,投身入营时,黄老爷把他叫住,叫他带上黄之首,把他送出啻国。
黄之首的第一次远行是来的那么猝不及防,跟随着国家时代一起动荡、飘摇。
走了好几年的学堂路,如今怕是最后一次,他放不下苘夫子对他的好,鸿都学堂的门前,黄之首给夫子深深鞠礼。
风雨动荡的时代,鸿都学堂关了又开,开了有关,苘夫子倦了。
他对黄之首说:“你要记得这个学堂,那是整个国家百姓的缩影,战国之下连学识也不得安生。
我并不气你求仙问道,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是非常对的,但是夫子希望你不要失了你的心系,那几句诗真的很好”
在一片离别的婉叹中,苘夫子提笔挥墨写下“古之成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有坚忍不拔之志”,落笔为赠黄之首。
“如遇困处,莫要怀恋,可将其卖掉,换几个救命钱。”
苘夫子的关心,让他心头一暖。
远行的路就在前方,现在的路就在脚下。谈谈的离别之情始于一场漂泊的远走,也将带来一段另类的人生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