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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记，无论去了什么国家，在海外，你们就是华人的颜面，做任何事都得顾及华人形象，亦要尽力维护国家名誉，不能为一己之私做些违法乱纪之事，切勿贪图享乐。”

叶洛也知道在冯敬尧心里，若是自己开口，这样的女人，他会毫不犹豫送到自己床上。

而她毅然放弃初恋男友，放弃热血梦想，甘愿当一位大亨的情妇。

在南唐北陆，沪东小阿俏沪西林如仙这些名字还没出现时，她就已经站在上海滩交际圈的顶峰。

叶洛说的这些都曾发生过，并非每一个出国留学的学子都是热血青年，早些年庚子学款赞助的学生多了去了，不乏一些鸡鸣狗盗之辈。

丁力虽然总是在办公室和月朗弄批，但两人的身份始终未公开，大概属于谭四和艳阳天那种关系，未来也极有可能不结婚。

她混在人堆里，穿着艳丽的旗袍，美艳不可方物，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只是看着不远处的轮船，她终于还是止步了。

只有叶洛心里明白，他在讽刺什么。

“走啦，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叶洛摆摆手，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他经常从冯程程口里听到有关她的消息，毕竟是冯敬尧最宠爱的情人，让冯程程很是不喜。

只是这方面比兄弟们混得好，许文强不得劲，因此才从北平回来，硬是辞职入伍了。

从身无分文，被学校开除，又落魄抵沪，得知青梅竹马爱人成了大亨情妇的愤青学生，到如今迎娶洪门龙头独女，腰缠万贯，成为上海滩第一大亨心腹，许文强这一年多的经历比电视剧里的他还精彩。

但这一走，估计得两三年才能回。

有司徒美堂这面大旗，倒是不用担心那些散落的洪门亲信不认。

这一年，方艳芸无数次在心里询问自己，到底有没有后悔过。

“好了，去吧。”叶洛最后与他们做了道别。

这一切都是叶洛给的，他一刻都不敢忘记。

旁观人再傻也能看出叶洛和那群官老爷的区别，前者很得留学生们的敬仰，后者则不怎么受待见。

没人听懂，但都附和着叫好，陪他离开。

就在这时，送行人群里冒出一道熟悉的面孔。

“嗯，好好学，以后我得靠你帮我统率税警总团呢。”叶洛低声笑道。

两人都知道这是一句戏言，但许文强还是热泪盈眶，很是感动。

许文强唯一能对兄弟们吹嘘的就是讨了个美娇妻。

这一瞬，看着方艳芸痴痴看许文强离去的背影，看着许文强头也不回的倔强，他仿佛看到了整个民国的缩影。

“二少爷说的对，在外，我们就是华人的脸面，我一定不会丢了国人的脸！”

毫无半点情分可言。

无数的许文强和方艳芸被时代的洪流裹挟，身不由己。

不知道多少方艳芸求而不得，最后成为红颜白骨，不为人知。

也不知道多少许文强最终落魄，没能逆袭，没能出人头地，最后真就烂在了纸醉金迷的大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