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会武术?”没来由地冒出一句。
晚上同陌生女子同路,若是没话找话反而落得轻浮。只有在我发问的当口,他才礼数恰到好处地有问有答:“非也。在下的师傅是出家人,而在下是作为俗家弟子跟着师傅潜心学习四处游历。”
“方才听到你自称藏舒,那我该称呼你为藏舒小师父了。”大致有了底后,我没有深究更多,既是四处游历且借城外茅屋暂住的话,我相信他们不会在此处逗留太久。
很快的,我领着藏舒出了林子,他朝着南面,我朝着东面分道扬镳。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头,不可以动摇。而自刚才整个带路的过程,小玉一言不发地跟着,仓舒走后,终于忍不住边跟着我进城边抹眼泪。
“别哭了。”抱紧双臂继续快步赶路,胳膊肘方才被他碰触的地方似有余温,“他还活得很好就可以了。”
“俗家弟子,是可以成婚生子的对吗?”小玉憋不住心头的疑问,“小姐与仓舒公子错过了,小姐已经为人妇了。”
内心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若非表面妥协曹丕暗地密谋遣走仓舒,何来今日的重逢?若不愿意与之错过,执意在一起反而会害了他。我对自己做过的,绝不后悔!
“过去的事情别再提了,他已经不是仓舒了。”
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遇见如雪莲般出淤泥不染的仓舒我开始有了深深的负罪感,今日实行报复之计的我虽然事出有因,但却连自己都料想不到自己会变得如此可怕,再见小红的脸,我无法克制地想看她害怕而扭曲的表情。藏舒的出现点醒了我,在那个男子已经逝去的记忆中,有一个忧心天下慈悲为怀的陪读。那个陪读的身影已经在他脑海内模糊不清甚至无影无踪,而现实生活中的阿直也在不断改变,仓舒原来心目中那个满怀真挚之心的不疑已经学会了矫情掩饰,仓舒原来记忆中那个对每个人每只小动物都善良怜悯的不疑会对伤害过她的人毫不犹豫地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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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曹丕的身边,我变了;与曹丕相处的几年,我经历了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生的事情。
还记得易公子在的那个时候,善恶观念分明的我敏感地意识到恢复行动能力的仓舒潜正移默化蜕变为我所不熟悉的少年,怕他未达目的不择手段成为第二个曹丕,我向易公子寻求帮助,让仓舒忘记所有重新做一个普通老百姓,但是现在那个忘记所有屈辱与不甘本性善良的男子如故,而我却变了。不单单是身份,还是想法。
上天安排我在如此非常时刻再遇仓舒是否就是在提醒我不可作恶?如若心如白纸纯洁无暇的仓舒知道我今日做了这样害人不利己之事,也许会大跌眼镜的。
从今往后,我阿直还是会做一个本分守己之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要做的只是积累财富然后一走了之。不过今日之事做了就是做了,不能回头,不然我对不起小玉。
小跑回曹府,将男子外套与帽子全数交给小玉处理,上气不接小气快步回自己的屋,三下五除二剥去外衣往被窝里一钻,横躺在床,双目呆视天花板,死一般一动不动。原来狠下心来报复是此等感觉,没有快感没有乐趣,唯一有的是事后的空虚无力。从今往后,小红这个名字将彻底被埋葬于我的记忆内,她不值得我回忆。而我,也不会抚琴了,再也不要想起她了。
小玉从回到府双眼就一直红红的,我知道他是在替我伤心,替我与仓舒惋惜。她哭了,见着仓舒她哭得那么难受,可是我没有。自打何时起,我已经哭不出来了。
感觉过了很长时间,夜色越来越浓重,可我睡不着,辗转反侧,脑中挥之不去的是藏舒腼腆内敛的神情还有闪着光辉会说话的眸子。早已不该是情窦初开女子的我,光是想到他的脸,牢牢托稳我的大掌,修长挺拔的身躯,就双颊发烫。摸摸自己的脑袋,该不是受凉发烧了……闭眼吧,心静下来自然会做个好梦的。
是夜,我真的做了一个梦,一袭白袍散发着脱俗之气的仓舒站在船头,船渐行渐远,而我却只有站在码头干着急的份,我想挽留他,可是却没有勇气开口,他朝我笑,朝码头边素不相识的人笑,他的笑发自内心。然后,起雾了,雾越来越大,仓舒的白衣淹没在浓重的雾色内。
心口的痛越来越厉害。
人生若只如初见,周不疑若只是陪读。
我忍不住哭了,发自内心的那种。
迷糊之际,感觉到有人抱着我,什么东西揉着我的脸。
弥漫开的雾气另我看不清身边的人,原先站我身边的船夫,老妇,还有小男孩,皆消失于雾中。
我不知道究竟被谁拥在怀中,又被什么摩着我的发际,很轻很温柔地摩挲着,但是那个怀抱很温暖,眼睛酸涩,眼皮子也重,在那个梦中我在不知名人士的怀里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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